司凛心内狂跳,喜悦如洪水溃堤般涌过来。他稍稍压下兴奋得颤抖的身体,猛地站起来,对季方行了个大礼,认真地道:「谢谢你了,若你往后有何要求,我司凛与柳天庄能做到的定当全力为之!」
季方拍拍他的肩膀,苦恼道:「那真是麻烦了,我要找多大的麻烦才不至于浪费了你这个承诺啊?」
说罢,两人对视片刻,都不由自主地大笑起来。
在司凛细致入微的照顾和季方的法术调整下,萧棠的伤以-种惊人的速度好了起来。
到了第五天,蓝衣从司凛书房出来时,正碰上在门口像陀螺一样转着犹豫要不要进门的萧棠。
她惊喜地道:「呀!萧公子,你来了!多日不见,自上次你被劫走后,听庄主说你受伤了,现在可好些了?」
萧棠嘴角抽搐了一下,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要澄清蓝衣「多日不见」这个美丽的误会。
「嗯……已没什么大碍了,谢谢。」
「庄主正与季公子聊天,萧公子不进去吗?」
萧棠脸上红了红,低下头。
自从被司凛撞破真身后,一直是小狐狸的形态待在司凛身边。今天身体已好了许多,便赶紧变回人要来见司凛一诉衷情。
他兴冲冲地来到门口却忽然剎住,产生一种近乡情怯的犹豫。
「我……」听说季方也在,萧棠立刻打消了进去的念头。只是拒绝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从门口处伸出一双铁臂,紧紧缠住萧棠的胸膛。
萧棠「啊」了一声便被掳入房里,随着震天响的关门声,传来天下第一庄──柳天庄庄主那假正经地吩咐:「蓝衣妳退下,我与萧公子有正事要谈。」
蓝衣掩嘴一笑,多日不见想来庄主也是想念得紧,话说得冠冕堂皇语气正经八百,动作却是十足的急色登徒子浪荡儿。
「怎么来了也不进来。不敢吗,嗯?」
司凛耳力过人,早在萧棠走来时已知道了。想起少年修长柔韧的身躯与纯稚明媚的笑容,司凛便心潮涌动。
怎么知道那小东西在门口转来转去,就是不进来,司凛听着他在门口的轻微叹息与细碎的脚步声,心里像有蚂蚁爬来爬去那样痒起一把火。偏偏那个不识时务(或者是故意?)的季方还在滔滔不绝地与自己天南地北地扯,司凛终于按捺不住,便让蓝衣出去,顺便将小狐狸捉进来一解自己相思之苦。
司凛在萧棠耳边半是挑逗的话,让萧棠的脸立刻染上暖和的潮红。
「谁不敢!刚想敲门……」萧棠扯着谎。
「哦?我怎么听到有人在外面像个陀螺似的转了两炷香之久?」司凛毫不留情地戳穿他的话。怀里的人立刻剧烈地挣扎起来,奈何被人无赖地困得死死的,只好沮丧地低着头委屈地不出声抗议。
司凛心里大乐,这小家伙稍稍一逗就七情上脸,可爱得不得了,害自己每次见他都忍不住欺负逗弄,都快成习惯了。
季方第一次见到小狐狸的人形,倍觉有趣,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萧棠。
他以为狐狸精都是美人,原来不是啊。小狐狸变成人就是一个清秀可爱的少年,虽然温润却沾不了倾国倾城的边。不过那生机勃勃的样子,稍加逗弄便脸红耳赤,纯稚中透出几分属于妖精的柔媚,竟别有一股诱人的风情。
「啧啧,怪不得俗话说风流与下流不过毫厘之差。平日风流的司大庄主,碰上了小狐狸都要变得下流起来了,这副样子让京城里的女子看见不知多少人要哭她们的幻想破灭。」季方靠坐着,翘起二郎腿,邪肆地微笑着打趣那两个。
「季、季、季大哥……」萧棠猛然惊醒还有个季方在,自己和司凛耍的那些花枪都给人全部看了去,他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不要再见人了。
司凛看小狐狸紧捉着自己袖子的手垂了下去,怒火开始上扬。棠棠是他的,他喜欢怎么欺负棠棠是他俩关起门后的私事,别人谁敢欺负棠棠,司凛是绝不轻饶。
「哼,让那些女人哭死好了,干我什么事。」司凛火热厚实的大手将萧棠的手包得严严实实,语气却是冷冰冰硬梆梆。他瞪着季方:「话说回来,你怎么还在这里?」
言下之意是没事便快滚,别碍眼。
季方耸耸肩,他大方地站起来往门外走,走过萧棠与司凛的身边,忽然迅速的摸了一把萧棠的脸,大大吃了一口嫩豆腐,暧昧地道:「小狐狸,你的身体上若有任何问题,我都欢迎你来问我。」
萧棠第一次被司凛以外的人吃豆腐,整个都傻了,听他说了句什么,便呆滞地点点头道:「喔……」
司凛没来得及打掉季方吃豆腐的禄山之爪,又听他说这么句暧昧的话,脸色瞬间铁青,索性左手一翻,一股掌风送出直打门边,冲开了关着的门,抬起修长的腿,将季方给大力踹了出去。
季方揉揉被人踹痛的屁股,刚站起来,门已经砰地关得死死的了,门那头传来司凛咬牙切齿的声音:「慢走不送!」
季方一走,司凛彻底露出色狼本性,他拎起萧棠扔到书桌后的椅子里,自己双手撑在椅子左右两边的扶手上,高大的身躯困住了萧棠。
「以后别叫那混蛋什么大哥。」司凛非常不爽。
司凛完全罩住了自己,萧棠心脏不知为何剧烈跳动起来,他微弱的抗议道:「不叫大哥叫什么?」
「随便!」司凛愤恨道,「你叫我也就直呼名字,凭什么叫他就是大哥?」
萧棠愣了片刻,小声道:「难道……你在吃醋?」
司凛闻言狞笑起来,低头在他耳边吐气:「是又怎样?话说回来,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刚才不立刻进来?如果我不亲自捉人,你不会就这样溜了吧?」
萧棠低头沉默着。
「难不成,你还是担心我会对你的身份抱着顾忌?」
「可是……毕竟我不是人……」萧棠难过地说。
「我却是觉得,小狐狸时的你也很可爱……」司凛柔声安慰,手上却悄无声息地去解萧棠的衣带。
「唉,你是小狐狸总时时跟我撒娇,任我抱任我摸,怎么变成人了都不撒娇了,想抱一下都推三阻四的,真是失望啊……」
说话的当儿手也没有慢下来,司凛已解了一半萧棠的衣带,一双手探进去眷恋地抚摸着他瘦削结实的腰。
未经人事的萧棠哪里禁得住司凛撩拨,三两下已瘫软了,眼神迷茫朦胧,紊乱的气息夹杂着几声抑制不住溢出口的低微呻吟,身体本能想逃离司凛厚实火热的手掌,却无奈地被困在方寸之地,只得徒劳地扭动着。
青涩的反应与带着浓重鼻音如撒娇般的呻吟,差点便让司凛把持不住想就这样压住萧棠开始大战。
萧棠还得让已成了一团糨糊的脑子里分出一点来抗议:「我、我……我是人,又不是你的宠物……」
「宠物?」司凛没听懂这词,不过也能大致猜出意思来。他的手缓慢地下滑,轻轻握住萧棠已渐渐抬头的分身。
「明明就是一只可爱的小狐狸……」司凛的声音也因显而易见的欲望而沙哑低沉起来。他轻柔地搓弄着萧棠的分身,技巧极佳,一股强烈的酥麻从欲望的中心由脊背直窜上脑子。
萧棠觉得那股强烈的酥麻一直在自己的身体里胡乱蛮横地四处冲撞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差点被逼得哭出来。
「不要……住手……啊……」
「不要住手是吧……呵呵,好色的小狐狸。」司凛故意曲解着萧棠的话,低头舔去萧棠眼角的泪水。
终于,片刻后,萧棠哭叫了一声,身体猛地弹跳起来,在司凛的手中释放了欲望。释放完欲望的萧棠蜷在宽大的椅子里,白色的衣衫半开,凌乱的衣衫披在他的身体上,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他双颊全是暧昧的绯红渗薄汗,双眼紧闭,对于自己在别人手中释放出欲望的事感到羞耻。
他的头发被汗沾湿了有几丝贴在额旁,微微地喘息着,还无法从余韵中恢复过来。
这样的萧棠有一种仿佛请君品尝般的致命妩媚,看得司凛脑中绷紧的细丝剎那断了,刻意压制住的欲望瞬间爆发。他低喘一声,转身将书桌上的杂物全数扫落在地,弯腰把萧棠抱了上去,摊开他蜷起的身子,精壮的身体压了上去与他紧密相贴,沾了点白液便压住汹涌的欲望要打开萧棠的身体。
萧棠呆愣着由着司凛摆弄自己,在他的手指伸入一个不可想象的地方时才终于清醒了些,吓得脸苍白起来,惨叫一声:「不、不要!」
司凛咬着他的耳朵哄骗着:「放心,相信我……将你交给我就好。」
司凛的声音低沉醇厚,在如此蛊惑人心的声音哄诱下,萧棠失了心神迷醉起来,正要弃械投降的时候,门外居然传来了某混蛋煞风景的声音。
「喂,司凛,你昨天不是说今天中午要请我喝陈年竹叶青,还不快拿来!?别想抵赖哦,我就站在这里等你!」
第八章
不知是不是司凛的错觉,总觉得季方将「站在这里」四字咬得特别地重。
萧棠一听季方的声音,顿时清醒了许多,立刻脸红耳赤地挣扎起来,「季、季大哥在外面!不要!不要了!」
季方那大嗓门的叫喊,像一盆冷水似的,将满屋子的桃色暧昧全都浇了个烟消云散。眼见身下本来已成一汪春水的萧棠已经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司凛怎么还做得下去?
暗自咬牙好不容易棠棠被哄得乖乖地瘫在了自己身下,就快得偿所愿,到嘴的佳肴却被一句话毁了!
他唯有强压住自己丝毫没有得到舒缓的欲望,扶起萧棠帮他整理,低声磨牙:「季方,还想要陈年竹叶青?本庄主不给你坛鹤顶红你便要偷笑了!娘的,今天绝对将那混蛋扫出我柳天庄的大门!」
整理好了后,司凛压住萧棠,在他耳边暧昧地道:「棠棠,今天晚上能留下来了吧?」
萧棠回神后,司凛已和季方在门外的庭院里斗出一片剑花刀彰。他看着司凛矫健灵活的身影,心口漾满了温热,身体也渐渐起了变化,竟不由自主地想碰触那个人,想缠住他,想和他接吻,然后……做爱?
这个想法吓了萧棠好大一跳,自己居然有这么露骨的想法和欲望!?
窗外的司凛与季方打得天昏地暗,一把剑一把刀,将庭院里的繁花绿柳砍成了残花败柳。
萧棠以前也交过一两个女友,却从来没有像对司凛那样对她们有如此强烈的欲望。他呆呆地看着庭院里一片花雨,忽然疑惑起来。
春天来了啊……
难道春天,是狐狸的发情期?
「发情期?」季方重复了一次,确定自己的耳朵并没有出现问题。
萧棠的脸红了红,头低得几乎贴到脖子去了,声音小得像蚊子:「对,就是发情期……春天……是狐狸的发情期吗?」
「咳!」季方被呛了一下,「为什么问这个?」
「因为……因为……」萧棠从脖子一路红到了耳朵,整个人像从热水里捞出来那样烧得几乎要冒烟。
「因为……因为我很想吻他摸他抱他而且是一见到就会胡思乱想心猿意马!」将「因为」重复了数次的萧棠终于死猪不怕开水烫,彻底地豁出去。
季方噗哧一声将口里的茶喷了出来,小狐狸被喷得满头满睑,水珠滴滴答答地流下来,他怒瞪始作俑者一眼,却在后者戏谑的目光里瞬间又心虚地红着脸低头。
小狐狸真可爱,难怪司凛知道是妖精也不舍得放手,还时时严加防范保护周全,换了是他季方的,这样的活宝也想藏着掖着自己逗弄。
发情期这玩意,普通狐狸的确有,可是修练成人的狐狸精却没有,他们在欲望方面已与常人无异。萧棠虽说没有任何道行,却因父母是一人一狐,所以也算半个人,对于欲望,当然也与常人无异。
看来小狐狸无论是在妖精的常识方面,还是在爱情方面,都天真无知得很啊。他的反应,分明是对司凛意乱情迷春心大动想投怀送抱。
「咳!」季方咳嗽一声,引来萧棠的注意。
「关于发情期这事嘛,」季方正经八百地拖长了语气,如愿以偿地彻底吊高了小狐狸的胃口。
「普通狐狸当然是有的,修练成人的狐狸却没有。」顿了顿,季方又道:「因你爹娘是一人一妖,所以你不用修练也能成人形,却还算是只狐狸,自然也是有发情期的。万物里就算狐族最好色,因此发情期感觉也特别地强。」
季方揉了揉今早被司凛踹了一脚现在还隐隐作痛的屁股,用最老实的嘴脸扯着最卑鄙的谎话。小狐狸太好骗,不骗骗他,实在对不起今天上午被司凛踹在屁股上的那一脚。
「也、也就是说……我对司凛的那些……都是发情期在作祟?」萧棠脸上红得更厉害了,变成妖精就是麻烦,居然还有发情期这东西。
难怪自古狐狸精在人类嘴巴里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被司凛知道,他会不会鄙视自己本性淫荡?
「要、要怎样才能压下发情期的胡思乱想?」萧棠厚着脸皮问。
季方忍笑忍得快内伤了,脸上却是凝重正经,「每天晚上坚持修练,修出道行自然就不受发情期影响了。」
哼,司凛,你想与小狐狸花前月下恣意温存,我偏偏不让你如愿。
「可是我不会修练……」
「没关系,我教你。」季方温和地笑着,其实比起萧棠,最像狐狸的其实是季方与司凛。
「谢谢你,季大哥!」萧棠欢呼一声。
什么叫被人卖了还帮人贩子数钱,就是萧棠这样的小傻瓜。
司凛今日的好事虽被人打断,心情却还是不错。萧棠在自己面前一反常态地乖巧羞怯。小东西不敢直视自己,并且在见到自己的第一时间脸上便诚实地飞红起来。
小狐狸分明是春心荡漾,看来今晚,饿了快半年的自己终于能得偿所愿了!
于是,司大庄主今日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旋风般完成了要处理的事务,月亮才露了半边脸,便点了柔和的灯,在寝室中,像个小媳妇似的专心等着他可爱的小狐狸来投怀送抱。
可是,他等了又等,等了又等,等得月儿都上了正中天,小狐狸还是影都没有。
司凛火大了,决定亲自披挂上阵捉狐狸。
哪里知道,当他来到萧棠的海棠居时,却见到了让他吃醋吃到吐血的一幕。
季方正一脸色瞇瞇地捉着萧棠修长白皙的手指捏来捏去,而萧棠却闭着眼睛任其乱摸。
司凛怒吼:「季方你在做什么!」
萧棠被惊吓得蓦地睁开眼睛,看到来者是司凛,脸上又不由自主地红了。虽然身体本能想靠上去,却被司凛的怒火吓得窜到季方后面,探出头颅无辜地看着司凛。
季方的神经简直如练过铁衣神功似的坚韧,沐浴在司凛的燎原怒火下依然神态自若。
「萧棠,你不来我寝室,却和季方在这里干什么!」司凛只会在盛怒的时候才喊萧棠的全名。
「我……我在跟季大哥修练……」
「修练?」司凛瞇着眼睛逡巡着一个混蛋和一只笨狐狸。
「没错。小棠没有道行,他想修练,我便指导他如何吸取日月精华,顺便也教他些法术好防身。」季方说的正气凛然。
当然,真正的理由是司凛抱着小狐狸满脸幸福的样子太刺激他这个孤家寡人。
司凛刚要发作,却在听到「防身」二字时忍了下去。
于是在司凛的默许下,萧棠开始了每晚跟随季方的道行修练兼法术修习。
不用说,司凛期待许久的晚间活动便又被搁置起来了。
他的小狐狸太单纯,司凛自然是不会放季方与棠棠男男独处,免得小狐狸被大狐狸给骗走。所以每晚他都在旁监督。
可是司凛这样简直是活找罪受,每每越看越是火大,只见季方一会儿捉住萧棠的手就是一通乱摸乱捏,司凛冲上去责问,答曰:「我在教他怎样结法印。」
季方回答得坦坦荡荡,倒好像他司凛小人之心了。
司凛灰溜溜地又站到一边。
季方捏了萧棠的手,这次居然摸上了萧棠的胸膛,且大有猥琐放肆之趋势,一直顺着摸到萧棠的下腹。司凛又控制不住一个箭步上前拍掉某人的狼爪子,怒目责问。
季方答曰:「我在教他如何将吸收的天地之气聚于丹田。」
司凛讪讪咬牙又退下。
如此这般的事在四个晚上里层出不穷,司凛的醋喝了一坛又一坛,整个人都快酸得连紫衣等人都看得出脸阴沉得滴水的庄王快要吃醋吃成了醋桶。
终于吃醋吃到第五天的傍晚,在走廊上见到准备去找季方学法术的小狐狸,忍无可忍的司醋桶一记阳明指迅雷不及掩耳点了小狐狸的穴道,将之扛在肩膀上,众目睽睽之下劫回了自己的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