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过奖了，其实小少爷与常人一般无异，这个年龄的孩子都是爱玩的个性，如果过多地给他们负担压力，只会引起他们的反抗，到不如顺着他们的性子，让他们在玩中学习，更能让他们理解，了悟。我只是从小孩子的角度出发而已。"只略略打量了眼前的女人，和卫翎有些像，美丽高贵，虽美，然毕竟逃不过岁月的折磨，有些许细小的皱纹隐隐可见。她让白夜觉得美的地方不在于外表，而在于气质，果然是王室之人，雍容华贵，一言一语，一举一动，毫不刺眼一派高雅，别人是学不来的。
"先生果然与常人不同，怪不得成儿如此喜欢你，先生为何不去参加科举？"
"王妃真是说笑了，科举之途不是我所愿，一入官场，身不由己啊！我向来喜欢四处走，是个坐不住的人，肚中也无多少墨水，哪敢与当世才子相比。本想过几天再说，既然柳夫人在，在下想向您请辞。"
"先生要离开？为何？"柳夫人惊讶地看着白夜。
"是！小少爷聪颖不凡，不是在下这种游手好闲无文无才的人教得的，只要小少爷肯用功，无师即可自通，那在下就更没有理由留在柳府了，而且在下也想出去走走增长见闻，还望柳夫人成全。"第一次诚恳地与人说话，虽然是因为逃避，但也确实很久没有走动了，再说他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怎么可能永远留在这里陪小孩子玩。
"既然先生去意已绝，那我也不好强留，只是成儿那。。。。。。恐怕不好说啊。"柳夫人一脸为难地望着他。
白夜暗叹一口气，只好说道："小少爷处，在下自会去说明，定不让柳夫人为难。"
"如此，就劳烦先生了。"
"那在下先告辞了。"恭敬一礼转身便走。
来到落红楼找红凝姑娘商量着香水的事，将半成品递于她验收，只见她满脸异彩，就知道这单生意成了。
"先生真乃神人，竟真有这般事物。"
"红凝姑娘谬赞了，在下也不过是试着做而已。"白夜温和地笑着，自信满满，他这个在现代完全缺乏自信心的人到了古代还真有些作用，至少不会让自己苦着。
"先生，红凝是个直爽之人，不喜欢拐弯抹角，可否告之这香水的制法？当然我也不会亏了先生，请先生出条件吧！"
"好说好说，在下的要求也不过分，只想要这落红楼的三成收益即可！"
"三成？"红凝张大她漂亮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淡笑无常的白夜，一咬牙狠下心说道："好！但是先生不可将此法售于他人！"
"那是自然，如果红凝姑娘没有其它问题，我们签份契约吧。"将事先准备好的合同递给她，双方都在合同上盖了手印，每人一份。
"在下明日将会起程去妩城，到时就要麻烦姑娘了。"拱拱手站起身，"那在下先告辞了。"
"先生请！"红凝起身相送。
告别了红凝，白夜信步走在环城的街道上，虽然没有走过几趟，但今天走来却感觉特别不一样，平时嫌街道脏乱不堪，现在却觉得有人味儿，难道真是将失去才会觉得珍贵？无奈地摇摇头，嗤笑自己的心竟生出这等情愫来，真是笑话！白夜啊白夜，你究竟在舍不得些什么？当真是这城吗？还是这城中之人？汗~悲兮叹兮，既然早已决定，就该潇洒地挥开，我只不过是他生命中的过客，不该停留，更不该停驻，我和他是不同世界的人，他高高在上，我不愿高处惊寒，更不愿被困金笼，更何况，我要以何种身份与他站在一起？我天生散漫的性子决定了我的生活模式，平凡清静且自由自在，谁都不能改变，即使是我爱的人，但是他。。。。。。不是！
"夜。。。。。。夜。。。。。。为什么？"昏迷不醒的卫翎热度不退，开始胡言乱语。
"夜？"柳晴震惊地看着满脸痛苦的卫翎，心纠了起来，夜是谁？难道是。。。。。。柳晴被自己的想法吓坏了，煞白了一张精致的脸，手中的布巾抖落在地，睁大眼睛望着紧闭双眼的卫翎，眼泪不自觉地落下，起身欲走。
卫翎朦朦胧胧见看见白夜要走，急忙伸手抓住他的手："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不要再拒绝我！"一用力将白夜拉进怀中抱紧。
柳晴双颊嫣红，依偎在卫翎怀里，轻轻点点头："恩！我不会离开你的！"
卫翎将柳晴看做是白夜吻了下去，在门外的王妃和柳夫人惊喜过望，悄无声息地走了，顺带将门合上，把空间留给这小俩口。
"姐姐，这下我可真是放下心来了，翎儿这孩子从小就倔，认定的事绝不会更改，既然翎儿接纳了晴儿，这亲啊，是结定了！"王妃虽然高兴，但也仍是那般高贵，不辱王风。
"是啊，晴儿也是个死心眼，当初还怕翎儿不答应，她就一直这样下去，这下可真是安心啦~"柳夫人激动地流下泪来。
"姐姐，这是喜事啊，哭什么啊！"
"我这是高兴啊，老天也成全了他们啊！我们赶紧去挑个良辰吉日。"说罢，一面抹泪一面相互扶着走了。惟有卫翎还不知道事实，汗~造化弄人，命中注定，强求不得啊！
当白夜回到柳府时，柳凤和柳成已经在冷园等了他好一会儿了，原来是要告诉他这个好消息。没由来的一刺，一瞬即过，却也未觉得痛苦，反倒喜比忧多。和柳凤说了几句，她就走了，把柳成留了下来，准备和他说那个事，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时的柳晴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欣喜得流下泪来，但看到床上的卫翎又不免担心，刚刚是真的吗？会不会是在做梦？可那一吻明明那么真实，现在唇上仍留着他的温度。不管怎样，我都愿意相信这是真的！翎~快点醒来吧~翎。。。。。。

二十三 离开
"成儿，我有话要和你说。"静默了良久才开口。
"小白？"柳成有些不安：难道你要反悔？
"成儿，我明日将离开柳府。"考量了一番还是决定单刀直入。
"小白你要离开？为什么？"柳成急了，一下子扑到白夜怀里，紧紧抓着他。
"我不是个好老师，教不了你，你天资聪明，并不需要我来点拨，相反，我到是要让你来指点我呢，而且，我也想出去走走，游览风光，增长见识。"
"什么聪明不聪明，全是废话，你就是要丢下我跑路！难道你忘了我们的三年之约了吗？"柳成赤红着眼对白夜吼着。
"成儿！不要如此，我并不是临时起意的，更不是为了跑路，我不习惯在一个地方呆太久，我喜欢四处走动，我的性子便是如此而已。"头疼地摇摇头。
"难道你就不可以为我留下来吗？"
"成儿乖，我并不是成儿命定之人，这种事是勉强不来的，成儿以后会遇到自己的另一半的。"
"什么命定不命定，我才不管！小白，不要走，我不要其他人，我只要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看着强忍泪水下坠的柳成，白夜竟生出一股怜悯之情：这孩子成长得很快啊！他说的话柳成都记得，这让他很欣慰。摸摸他的头，柔声说道："成儿可还记得我们曾经有过约法三章？"
"记得！"柳成讶意地望着白夜，不明白他为什么提这事。
"第一，你要听我的话；第二，我无论何时来教书；第三，我还未说吧。"叹了口气：难道真要这样做么？真怕这孩子承受不了啊~
"小白。。。。。。你什么意思？"柳成脸"唰"地变得死白死白，手不住地抖动，大大的眼睛死死盯着白夜，眼中满是恐惧以及有一丝的期望，但。。。。。。
"第三，放我自由！"白夜无奈地说出口，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一条空缺会用在此处，他笑得很无力。
"轰"地一声打在柳成脑中，"放你自由，放你自由。。。。。。"柳成像似没了魂的木偶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成儿，成儿！"白夜发现他不对劲，死劲拍打着他。
"小白。。。。。。我放你自由，你会等我三年吗？"柳成头垂得很低，声音颤颤地从口中说出来，不敢看白夜，是怕他说出否定的答案来。
"。。。。。。"一时无语，为了自由，他白夜什么都可以出卖，包括他的心。"好。我答应你，但是，三年之后，我会不会接受你，那要看你自己了。"
"好！小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们击掌为誓！"柳成猛地一抬头，望着白夜的双眼又似以往一样有活力。
无奈地举起自己的左手，与他在空中三击掌，清脆空灵的掌声却让白夜有些许负罪感，因为他根本就不信鬼神，违背誓言对他来说轻而易举，毫无内疚感，如果发誓真的有用，那恐怕他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万次了，或许他刚出生就死了也说不定！心里默默地说着：成儿，很抱歉，誓言对我来说是没有用的！怪只能怪老天作弄人了。
"小白，我会赶快长大，快点娶你过门。"说着说着脸上两片红云攀上，头也不自觉得低下去了。"对了，小白你要到哪儿去？"
"不知道，先四处走走吧，还不想定居。"温和地笑着。
"那你每到一个地方就要告诉我哦！"
"好。"无奈地笑笑，小孩子嘛，先应付着，以后再想办法吧。
柳成直起身子在白夜唇边轻轻一啄，看都不敢看他一眼就跑开了，脸红到耳根出卖了他。白夜一惊，他只道现代的孩子开放，没想到古代的孩子也不差嘛。自我嘲笑般摇摇头心想：我又没说啥，你脸红个什么劲？现在的孩子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所以才会那么讨厌小孩，汗~这三年之约么，以后再说吧。打了个哈欠，一脸倦意，睡觉才是大事！
入夜，今日的月亮残缺不全，这预示着什么？卫翎不知，柳晴不知，柳凤不知，王妃不知，柳夫人不知，唯有柳成知道。早已入睡的白夜不曾看到柳成在案前，头顶月光，手中挥洒不停，有时停笔沉思一下，复又下笔，每一笔都是如此专注，如此认真，直至深夜才真正停笔，满意地笑着看向面前的纸，用手轻抚，脸上满是甜蜜，看了良久才不舍地移开目光，将纸卷好小心地放在一个略带灰色的锦盒中。
"小白，小白，白夜，夜。。。。。。"柳成望着月亮低唤着。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起身梳洗一番，整理好行李，走出了冷园，头也未回，一路走到柳府大门，发现柳成早已在门口等候，笑着走向他。
"成儿，好早。"
"小白，是你晚了，早知道你那么晚才走我就不会大清早爬起来苦苦在这里候着了，冻死我了！"
"呵呵，这可怪不得我，我有说我很早就走么？"
"。。。。。。"柳成一脸的不服气，强辩道："那你也没说你很晚走啊。"
"那还真是我的错了，小少爷，在下这厢赔礼了。"弯腰一礼。
"小白！你。。。。。。"柳成急忙托住白夜的手不让他再行礼下去。
"呵呵，成儿，柳夫人，柳老爷对你期望很大，别再胡闹下去了，十三岁也不小了。"温和地说着，却没有笑。
"知道了，我会用功读书的，不让爹跟娘失望的。"柳成认真地看着他。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走了。"说罢不再看他一眼，抬脚跨过门槛，径直往前走。
"小白。。。。。。"柳成急急伸出手想拉住他，但却只碰到了他随风荡起的袖角，没有抓住。
不理会柳成的呼唤，头也不回地走了，不再想身后的人会有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心情，他是白夜！是个无情冷血之人，以后柳府将不再和他有任何关系，他将从别人的记忆中消失，时间会冲淡一切，可他低估了他们，某些人心中却将他深刻，永不忘怀。

二十四 苏醒
在白夜走的那晚，卫翎醒了，王妃激动地哭了出来，说不担心到是冤枉了她，这世上哪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的，柳晴更是不顾礼仪地抱着卫翎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直往下掉，弄得卫翎有些莫名其妙，不就是睡了一觉么，怎么醒来连母亲都在了，屋子里站满了人，刚从外面赶回来的柳老爷，柳夫人、柳凤、柳成，还有冬湘，唯独少了那抹白，卫翎眼中失落之意溢出，柳晴的心被扎了一下：我看错了吗？我看错了吧！为什么你如此落寞？那是为了谁？你。。。。。。在找谁？
"翎儿，你终于醒了，吓死娘了，你身子骨一向硬朗，怎知这一病竟如此严重！昏睡了三天了，幸好有晴儿日夜照顾你，你终是醒过来了。"王妃一手拉着卫翎的手，一手握着柳晴的手，将两个人的手叠在一起，开启了他们的短暂的甜蜜，痛苦的一生。
"母妃，你怎么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卫翎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一脸不解，更是不留痕迹地从母亲与柳晴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
"表哥，你病了三天了，一直昏睡不醒，我。。。。。。我们很担心。"柳晴一边抽回手，一边转头不看卫翎。
"我昏睡了三天？"
"是啊是啊，表哥，你一倒下就没醒来过，大姐哭得淅沥哗啦的！"柳成说道。
柳晴埋怨地瞪了柳成一眼，示意他不要乱说，在场众人除了一个尴尬的卫翎，一个害羞的柳晴，其他人都在偷笑，特别是柳凤和柳成，两人笑得特别起劲，就只看到他们两人肩膀抖动得最为厉害。
"多谢表妹照顾，让你担心了。"卫翎福了福算是道谢。
"表哥不必如此，照顾你也是应该的。呃。。。。。。厨房里还煮着药呢，我先去看看。"随便找了个借口就低着头夺门而出，脸红得跟番茄有得比。
"这孩子。。。。。。呵呵。。。。。。"王妃轻笑了出来，大家都附和着，惟有卫翎是尴尬地笑不出来。
一群人围在一起东问西问，把卫翎问得头晕脑胀，好不容易大家都散了，他才能透口气，但是心里最重要的事还是记得的。
"成儿，你过来一下。"
"什么事，表哥？"
"呃。。。。。。在我昏睡期间，有人来探望过我吗？"
"有啊，大家都有来看你啊，都很担心你呢！"
"那。。。。。。他来过吗？"
"谁？"
"呃。。。。。。白先生。"
"小白？没有啊！表哥为什么要问小白呢？"
"没什么，随便问问而已，随便问问。"卫翎被打击得都快魂不附体了，他没有来?那怀中人是谁?明明记得很清楚,那次怀中的触感以及唇上的......夜!
"表哥？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成儿，白先生现在在何处？我有事找他。"
"小白已经走了，就在今天上午。"
走了？白夜，难道，你当真。。。。。。如此地厌恶我？你不是答应过我,你不会再离开我的吗?为什么要出尔反尔?难道我真的不能靠近你？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一次都不行么？白夜！夜~~~~ 卫翎心如刀割，痛到不能言语，要不是柳成在场，恐怕他早已。。。。。。造化弄人啊~
"表哥，表哥？"柳成看着犹如木雕的卫翎一动不动坐在床上，眼神空洞洞地看着前方，表情一时欲哭无泪，一时怨恨无比，一时痛苦万分，一时又柔情万千，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就是有种危机感，那种感觉就像。。。。。。就像小白离开时那样，难道表哥喜欢的是。。。。。。那大姐。。。。。。
"表哥，你和小白。。。。。。"
"无事，成儿，我累了，想休息一下。"卫翎这才反应过来倦倦地打发了柳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