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很让人难堪的节骨眼上,我妈好来不来,偏偏在这事儿发生前的一天大驾光临。
以前,我并不介意和任何成年人发生任何关系,同样,我也不介意被谁谁谁看到这种事情的发生。但是,现在不一样,我是有家的人。
尽管夜洵有很多老婆,但我不行。
不言站在床前,左手托着下巴,右手衬在左手手肘下,状似若有所思。
我看了看他,连叫他让一让的思维都没了。
自顾掀开被子,任自己赤身裸体的横陈在他面前。对于裸露自己于不言面前和被我妈撞见我躺在夜洵以外的人的床上这两者之间,我肯定选择前者。所以现在,我只是想快点离开这里。
罪恶感不断升级。
我从床上爬起来,一丝不挂。
不言急急的转过身去,脸色发红。
我愣愣的看了看他的背影,心下说不出的滋味。你说都跟你xxoo了,你还纯情害羞个屁啊?我老婆从来都不这样。
......
哎,老婆!
捞起旁边堆的很齐整的衣服,加快速度给自己套上。我只要一想到我家老太太平时进谁家都不敲门的习惯和好打听的作风,我就起鸡皮疙瘩。万一她要真奔进来,我该怎么办?难道跟她说:‘妈妈妈,您不要误会,我只是习惯在别人房里裸睡,我们没什么的'。
‘你好了没有'?不言问。
我抬头看他,他还背在那里,耳朵莫名其妙的烧着猪肺色。就看个裸体,你至于嘛?况且老子我还是男人。
我慢慢的套上裤子,心里多了个心眼。这个反应,像是刚XXOO过的的人吗?腰也不酸背也不痛,如果说不记得昨天的事是因为喝醉了,这些症状怎么解释?
我坐到床边,仔细检查欢好过的痕迹。
结果:一点没有!
我低头把裤子衣服全解了,反正一次露也是路俩次露也是露。
‘好了',我说。
‘真慢',不言抱怨着转过头来。少时,又急急的转了过去,原本快烧着的脸更是红的没有形容词可以形容。
我慢慢和起衣服,哈哈大笑。
转到他眼前,我搭着他的肩膀死命拍,‘年轻人,这都害羞,还XXOO咧,你怎么不通知人来观赏,你哥我最喜欢了'。
‘我、我......'
‘小鬼,你在不在,他们都说你在这里......'话落门开,娘的,我再怎么加快扎衣服的速度,也无补与是了......
我转头,傻傻的看着老太太,衣带还没系结实。老太太黝黑黝黑的把脸别到一边去。转身点了点头,她说:‘你到我房里来'。说完,飘然离去。
真是说曹操来张飞,我靠!
我收回视线,转而看向不言,冷声丢下一句话:‘他们?开玩笑要有个限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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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不言房里走向我妈房里,短短的路,走的我老命去一半。汗从手心里不断冒出,我不知道下一步,等待我的是什么。
站在我妈房前,实在没胆进去。
良久,房门被打开,我紧张的看着我妈,典型的做贼心虚。我妈看着我,倒没什么特别表情,只淡淡瞟了我一眼,便说:‘进来'。
我走进房里,顺手把门关上,给她解释说:‘妈,我和不言其实......'
我妈打断我,慢慢走向行李箱,‘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你不必和我说些什么'。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那家那小子是不是省油的灯你最清楚,你最好也忘了,别丈着他对你好就把他的身份忘了'。
‘妈,我和不言没事'。
‘你们有没有事我不管',老太太在行李里摸索了一会儿,拿出一个信封,转身递给我,道:‘给'。
我看着我妈,接过东西。
‘夜洵托我带来的,他说你没说要见他,他就不来'。
我点点头,说:‘谢谢妈'。
老太太在我肩上拍了一掌,‘死小鬼,我出去吃饭,懒的理你'。
送老太太出去,我坐到梨花木桌旁看信。
纸的反面是一副工笔流畅雄劲的水墨画,上书小楷红字:别梦依依到谢家,小廊回合曲阑斜。 多情只有冬庭雪,犹为离人唤落花。
纸的正面是信的正文,依然是楷体小字。不过,大概是照顾到我这文盲的水平,这边的字没那边的字文绉绉:
悱,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此刻,我在想:你一定想问我好不好吧?我很好,不要记挂。
你呢好好照顾自己就可以了。
一个人在外面,不比在家,凡事不要任性,有问题可以问问小刘子,他跟我多年,办事能力可以相信的。
你的四周有不少暗影,都是我派去保护你的。他们负责你的安全,但不负责向我报告你的行踪;所以,你是完全自由的。我不想瞒你,也望你信任我。
另外,假若你回到满庭芳,千万知会我知晓,满庭芳没有皇家势力,切记。
你说你喜欢雪,可惜我不能赠予。后面那副画,是我随手所作,希望你喜欢。
其他一切待你归来再叙。
想你。
望早日归来。
落字:洵
我把正文颠来倒去看了几遍,这墨,这字......这死小子,呵呵......
我乐颠颠的抱着信纸笑着,外面的一切都被我放空掉。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妈已走了进来。老太太伸手抢过我手里的信纸,扫了一眼,然后把眼睛落在信纸的最下面,啧啧道:‘是否看懂'?
我站起来,道:‘我怎么看不懂了,你儿子不要太有文采'。
我妈微笑,伸出玉指,指着右下角,道:‘是否看懂'。
顺着她指的地方看下去。细看下,被反面重墨所映衬的地方,有四个很小的字--就是我妈念的那几个。
‘我靠'。
我妈踮着脚,努力在我脑袋上摸了一把,道:‘我儿子真不错,都读懂了呢'。
我大乐,觉得我妈和死小子都挺有意思,动不动就把当孩子看。他们大概忘了,我都一二十多岁的社会小青年了......
‘是啊是啊,您了不起了。您儿子被人欺负也不管管,您乐吧您'。
我妈笑笑,拉我坐下,‘你不问问为什么满庭芳不是皇家的势力范围吗'?
我摇头,‘您愿意说的时候您自然会说,您不想说的话谁也不强求不了不是吗'?
‘古灵精怪',我妈叹了口气,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她说:‘有的事,憋了小半辈子了,我也不想带棺材里去;既然夜洵提了,我就给你讲个故事吧'。
第51章
老太太把手肘撑在桌面上,把脸埋在手心埋了一会儿,然后抬头深深的吸了口气,道:"我们家只有兄妹三人,大哥、二哥还有我。父母去世的早,我是在哥哥们的宠爱下长大的"。
"在世人的眼中,娶到献公主玉彬简直等同坐拥了姬室的半壁江山。所以,在我十岁伊始,就陆续有人向我求婚。每一次,哥哥们总是以‘公主尚幼'的理由回绝。那时我想,我会一直在哥哥们的保护下生活下去的"。
"然而那场战争,却破坏了一切"。妈妈苦笑了一下,把头仰高,"献公主玉彬的婚嫁在两个哥哥的不舍下一拖再拖;到最后,竟被一场可笑的政治交换所代替"。
"停战协议的最后一条‘尚公主';婚礼全部齐备,我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我跪在中庭一天一夜,仍然阻止不了那场盛大的婚礼"。
"出嫁那天,我知道我有无数的嫁妆无数的特权还有无数的陪嫁"。
"大哥说:‘彬儿,哥哥是迫不得已的'。二哥说:‘彬儿,如果可以哥哥们愿用江山保护你'。我说:‘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们的'"。
"九年后,我的单于丈夫病死;我没有按照当地礼仪嫁给继任的小叔子,而是又可笑的被我的两个哥哥索要回天朝"。
"我不知道那个男人出于什么考量,会答应他们的要求,但是我的确踏回了自己国土"。
"回朝那日,我的哥哥率领全朝文武出城来迎接"。
"我命随行扎寨挡驾,所以,直到他们死掉我都没有再见到他们一眼"。
老太太咬了咬牙,头始终仰的老高却没挡住下滑的那颗眼泪,"我好想他们,你知不知道"?
我点点头,嘴上安慰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想了很久,我选择沉默。我握着她的手,心脏被拧到一块儿去。
老太太抹掉眼泪,"之后,他们在寨子的四周建了很多和我家很像的建筑,说是为了避暑、避寒。可是,知情的人都知道这些地方都是绕着我的寨子的"。
"我住进了他们安排的住处,就是现在的‘红颜居'。一方面,我恨他们,我希望他们永远都活在内疚里;另一方面,我的确很想念他们"。
"他们还给我派发不少随行人员,后来都被我挡了回去。我对他们说:只要有任何一个与姬家有关的人靠近‘红颜居'方圆十里以内,我就离开。"。
"那阿金叔叔他们......"
"他们是陪嫁,一直跟着我"。
"那您怎么又会开起妓院的"?我问。
"你想,我堂堂一个公主开妓院,他们如果知道的话会怎样"?
"阻止"!
"对。一年后,他们来阻止。还有,其他人也应该不会想到我会在天子脚下开妓院吧"。
"他们不会是一年后才知道吧!后来呢"?
老太太端起茶,就了一口,"不了了之,还能怎样,都开了一年多了。况且,他们也拿我没办法"。
"你真的一直没有见过他们"?
"没有,大哥去世之前召见过我,我没有去。后来宫里送来一块‘云龙玉';听说他的遗昭里听说还有我,那事儿我没去探听,也没兴趣知道。不过,见玉如见玺这事儿道是真的,他还特地为此给了我一道旨意。我一直没想过要动用‘云龙'的,连二哥一家被冠上谋反罪名的时候,我都没想过要用"。
"那上次你进‘离寒宫'......"?
"林之晋那老匹夫不是好东西,我以为你小子对付不了,没想到夜洵那小子倒是有点良心的"!
"老太太,你也真是个怪人。你哥不救,救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死小鬼,什么叫无关紧要?无关我捡你回家、给你吃、给你住,你当老娘开救济的?不过话说回来,你真是没一点像我二哥。长相就不说了,气质,性格,才气......好在当初你身上有我家祖传的玉配"。
"我哪有......"
"香囊里那块碎的。不过话说回来,好好的玉怎么会碎掉"?
"这个、这个......"
"算拉,我也不想知道,都那么久的事了',老太太抖了抖帕子站起来,在左右嘴角分别轻揩了一下,道:‘出去走走吧,金陵可是我小时候最想去的地方,今天也沾沾你的光"。
说话,老太太就提着脚向外走去,临门的时候发现我还没跟上,就停下来催促我,‘快点呀'!
看着她那写满故事的侧脸,惊艳的感觉无法形容。都说,有故事的人是最美的,我想,应该说的就是她吧。
抛开她现在的身份和年龄不说,她真当是公主的不二人选。任何一个人任何一样东西和她相比都显得那么苍白逊色。就有如眼前的牡丹雕花红木门一样,如果没有她的比拟,说不定会高贵的一塌糊涂;但是此刻,它只是一扇而已,比木板好不到哪去的地方。
我走的老太太眼前,打开房门。
不言站在门口,手里托着个满是吃食的东西。见我们站在门前,他尴尬的笑了笑,而后说道:‘我没有偷听你们说话,这个隔音极好'。
我妈瞟了他一眼,冷冷的丢下一句‘听到也无妨'就自顾的飘了开去。
这老太太就是这样;除了对自己人和自己的客人,对谁的颐指气使的。不言小朋友不知所以,手足无措的像做了错事的孩子,倒是可爱。
我拍拍他以示安慰,不言皮笑肉不笑的摇摇头,呢喃了句‘真是羡慕你',就也跟着飘开了。
第52章
自从我妈来到‘污衣坊',我的小日子也跟着好了不少。
不言把小刘子还给我当私人助理,马夫阿继也划分到我的管辖区内。更开心的是:连那个一直看我不顺眼的兰姐也佛祖保佑的消失了。
除此之外,还有南方少有的瓜果点心山珍海味,手脚麻利的丫鬟仆人小斯仆妇,真是......要什么给什么。
而相比去福利,我的义务却很少--只要陪老太太逛夜市就万事大吉。
第三天早上,老太太撑着把小纸伞,说是想逛逛白天的金陵城,感受一下她想象中的地方。
我二话没说跟着她跑出去,不就是满足你年少时的少女梦嘛?
去!
外面,阳光明晃晃的,我看看天再看看我妈的伞,小小的后悔了一下。我一走小白脸的帅哥大概会被晒成巧克力人干。
走到街心的时候,不言不知道打哪钻出来,手里拿着壶水,跑的大汉淋漓的。一见到我,就把水壶塞给我,‘这个你们带上,这烈日太毒'。
我瞅着水壶,掂了俩下,‘你最近很老妈子嘿'。
不言动了动唇,笑容荡开。
我妈瞟着我手里的东西,眉头一拧,上前拉着我的头发,道:‘你给我麻利点儿'。
我踉跄的跟了她几步,回头和不言挥手。
我妈继续拉着我的头发,脚步加快,搞的我稍慢点都不行。
老太太说:‘我看这小子是看上你了'。
我笑笑,拽着自己的头发,尽量和她保持步调一致,‘嘿嘿,哪来那么多断袖啊,他八成是看上您了'。
‘多谢你,老娘宁愿你和他断袖,我一点都不喜欢这小子'。
‘他怎么得罪您老人家了?人家也就偷窥了您两下,这不是给你的卓越风姿给震慑的嘛'!
‘少贫'。老太太说完,放开我的头发,我以为她这举动是给我逗开心了。却不成想她那飚悍的步伐又以大于9.8每秒的加速度‘继往开去'了去。
路边,三三两的小贩以一种诡异的速度消失在我们身后。
明显跟人赌气。
我在后面追着,叫她慢点。小刘子在我后面追着,叫我慢些;阿继跟在小刘旁边,跑的很忙,不知该叫谁慢点。
跑了有一会儿,直到我被一人撞了一下......一群人才终于消停。靠,早知道,老子早撞了,我这‘体虚'的腿哟!
老太太走过来,抓着我的胳臂看了又看,问我有没有事。
我明明是肩膀被撞了,我明明只是被轻轻撞了一下,我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可是,我就是不说......
老子......跑不动了。
小刘子远远的站着,也是看了又看,目露凶光。
最冷静的算阿继,因为他还保持一开始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笑笑,勾着阿继,想说:你们学学阿继吧。结果,话没出口,他们几个就被旁边的打斗声吸引住。被打的正我撞我那人。再过一会儿,一‘雷锋'大哥拿着一个香囊跑过来。
仔细一看,靠,我的!
老太太看看我,又看看‘雷锋',立马臭脸道:‘你这真是不自由,我回去了'。说完,扭头而去。
我原以为,老太太说的‘回去'是回‘污衣坊';谁成想,这任性的老太太一‘回去'就直奔了‘红颜居'。
头也没回。
老太太离开后的第三天黄昏,我正和不言在他房里玩扑克,消失的N天的兰姐又神奇的出现了。
一进门,兰姐就把不言拉到一旁,说有急事让我回避。
不言想了想,说:‘都是自己人,您说好了'。
兰姐也想了想,我以为她会说‘不,就是让他走',结果她就那么直接说了,而且说的很骇人,她说:‘我看见你妈妈了'。
不言愣了一下,身体随之很幅度的颤了一下;看样子显然被吓到。老妈丢了十几年,突然又找到,别说他,就是我也吓到。
兰姐扶稳不言,牵着他的手,说:‘她应该过的很好,仆妇奴才二三十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华贵逼人。我看她是往北去的,你要不要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