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发过誓要......"
"好了!"裴峦打断我道:"有没有关系,你心里难道还没有底细吗?过了今夜,我是裴沙的皇帝,而你是将来明昊的帝王,像这种事情恐怕还是会有,难道你每一件事情还要亲自问我有没有关系吗?"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说的对,我们只是今夜才能这样而已,过了今夜,我们依旧是敌人。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中。
在这种地方过夜,真是受罪,我有些困得受不住了,可是这种时候又不能睡觉,。裴峦看出我的倦意,开口说道:"你先睡会儿,一会儿我再叫醒你。"
我直直地看着他,看得裴峦心里都有些发毛了,才说道:"你难道就不能大方一点儿,看在我为你包扎伤口的份儿上,说出你要值夜的话吗?"
"明若希!你别得寸进尺!"裴峦此时气得大喊道:"我可不是明若岚会处处让着你!"
"是呀,是呀,明若岚的话就不会像你这样没有风度。"
我还是赶紧抓紧时间睡觉吧。
裴峦气得牙根痒痒,恨恨地看着那个睡得香甜的人,却在发现那人睡得都有轻微的鼾声响起时,自言自语道:"你是白痴吗?这种时候都能睡得毫无戒心,也不知道明若岚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栽在你的手里?明昊将来让你当皇帝,就不怕亡国吗?不过......,你真的很特殊呢,也许你才是最聪明的人,一个人能够明白自己的能力能做到什么事,也很不简单呢。"
明天过去,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我们就又会是对手了,所以,今晚,就好好地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吧......
第九十九章
虽然老天在大多数时候是和我作对的时候比较多,但是这次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咒骂老天了,这次老天还是比较眷顾我的。
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烟儿他们和裴沙皇宫的侍卫就已经找到了我们。看着烟儿担心的表情,我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我除了外表看上去比较凄惨之外,其实自己是一觉睡到大天亮的,连我都纳闷为何裴峦没有在半夜叫醒我,他的心肠何时变得这么好了,孰不知是自己在后半夜睡得雷打不动,裴峦叫了我好几回根本就叫不醒我,本来想把我推醒,却无意间触动了自己的伤口,只得怏怏作罢,咬牙切齿地守了一整夜。
当我们各自登上船只时,我本来还想和他打声招呼,谁知他却故意不理睬,我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
随着烟儿上船后,不意外地又听到了烟儿的絮叨,以及看到了沿岸所布满的士兵,我这时才想到问起这次刺杀事件的原因。
烟儿告诉我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查出幕后的人,不过跟那些夺位失败的权贵们脱不了干系。
我不禁心中暗骂那些笨蛋,刺杀就刺杀吧,干嘛也把我牵扯进去,就算杀了我,能让现在的裴沙政权外树强敌,可是对你们来说又有什么好处了?到最后冤有头债有主,这笔帐不仍是要算到你们头上?
在船上烟儿用厚厚的衣服把我包裹起来,呼,太舒服了,让我都有些想睡了。
嗯?不对,似乎忘了什么,是什么呢?怎么想不起来了,在我被周公召去之前,手无意间触到了一个冰凉的饰物,是玉坠儿......
啊!明若希!
对了,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烟儿!烟儿!"我大声叫道。
"殿下,怎么了?"烟儿忙问道。
"我要见皇帝,立刻,马上!"我脸色难看地说道。
烟儿见我这样,也不敢多问什么,赶紧去传话了。
不到片刻,在船还在行使的途中,我便坐在裴峦的船舱中了,他的气色看起来比昨晚好看多了,见我突然来到,裴峦有些不解,但还是问道:"有事?"
我点点头,说道:"忘了问,陛下怎么会知道我与明若岚之间......"
裴峦了然一笑,说道:"朕还以为太子早已忘了这事儿呢。"
废话!不是早已忘了,是差点忘了,得意个什么劲儿啊,不是昨晚被我气得说不出话来的时候了?
"其实这是太子那夜在宫中醉酒后告诉朕的。"裴峦缓缓地说道。
胡说!我就算醉酒了,也不可能告诉你这件事,我又不是疯了,我一喝醉就爱睡觉,我自己还不清楚自己吗?
裴峦见我想要反驳,便说道:"太子当然不是在自愿的情况下说出来的,实不相瞒,朕是通过‘惑心'从而得知一切的。"
惑心?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到裴峦的解释,我才有些明白,这"惑心"就和催眠暗示差不多,"惑心"的施展则必须让人在无意中接受了施术者的暗示,施术者找出被施术者心理的破绽后,就可以像暗示一样诱使对方说出施术者想知道的事情,而"惑心"又与催眠暗示不一样的是,当"惑心"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时,不但可以操纵被施术者的行为,甚至还可以取代被施术者的人格,当然,能够练到这种程度就已经是传说中的级别了,裴峦现在还只是略懂皮毛而已。
我听了他的解释后,哑口无言。
你有病啊,窥探他人隐私,这是犯法的知不知道!
裴峦仿佛知道我的想法,很无辜地说道:"谁让朕对太子殿下‘青睐有加'呢。"
是看我不顺眼才对吧!
"陛下如此坦诚,难道就不怕若希将‘惑心'一术泄露出去吗?"我问道。
"‘惑心'是裴沙皇室特有的秘术,在皇室已经有好几代都没有出现了,现在说出去只会让朕的皇位更加巩固而已,况且,朕在此作为交换,朕也会在这五年之中对那晚的事守口如瓶。"裴峦说道。
这个狐狸!
"对了,太子那夜不但说了好多话,也做了许多事呢。"裴峦不怀好意地说道。
做了好多事?做了什么事?在我把他错认为明若岚的情况下,难不成我还投怀送抱?
太可怕了!不但是这件事的可怕,而是明若岚秋后算账的时候更可怕!
这个问题直到我离开裴沙都城那天还在一直困扰着我,在送别时,我都是浑浑噩噩地和众人说着客套话,害得烟儿还一直以为我在那天的刺杀中受到了惊吓。
直到我快启程时,裴峦才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对我说道:"其实那晚,在朕还没有问完的情况下,殿下便睡着了,所以......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理会我在进入车驾时难看的脸色,裴峦笑得痛快之极。
"陛下,人已经走了,您就不要再想了。"裴毓在回宫后对自己的皇兄说道。
"朕在想什么了?"裴峦虽语调温和,但熟悉他的裴毓知道,这是皇兄发怒的前兆。
"臣说的是明若希。"裴毓直接说道。
"明昊太子?他与朕有多大关系吗?"裴峦反问道。
"大与不大,这就要看陛下自己是怎么想的了,但是在您实力未稳之前,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裴毓平静地说道。
"皇弟说的朕明白,朕会记在心里的。"裴峦回道。
"那么希望陛下会永远记得今日之言。"裴毓说完便退出了大殿。
"实力未稳之前吗?朕和你的关系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除了敌人,我决不会再有其他的想法,明若希,在你登基之后,你准备好了吗?"裴峦微笑着说道。
第一百章
我终于体会到了归心似箭是个什么滋味,紧赶慢赶总算进入到明昊境内,却惊喜地发现在迎接我的人中看到了云儿,有众多士兵和官员在场,我压制住内心的激动,一路上规规矩矩地进入了地方上给我安排好的地方,我一进入正厅里就搂着云儿的脖子不撒手。
云儿被我勒得透不过气来,只得苦笑着说道:"三哥,我一会儿就要离开这儿了,你不会是想勒死我,不让我回去吧。"
"回去?回哪儿?"我听了这话把胳膊从云儿的脖子上撤了下来,又变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的状态。
明若云费劲儿地从我怀里挣脱出来,幸好这里没有自己的下属在,否则被他们看到了这一幕,恐怕下巴都要掉下来,平时在军营中不拘言笑的自己竟然也会有束手无策的一天。
"三哥,你又使这招转移话题,你以为这样,我就不会问刺杀的事情了吗?"明若云很无奈地说道。
听到这话,我只好干笑,失败了,就知道瞒不过他,"不过,我这次不是也没事吗?"
"三哥,你把这些话留着和父皇他们说吧,我这次是和京中请旨后,才从军营那出来迎你的,就只能和你呆这一会儿,马上就要返回军营了,毕竟等我赶回的时候应该是晚上了,还是早些出发比较好。"明若云说道。
"不能再多呆会儿吗?"我问道。
"想让我背上抗旨的罪名吗?三哥。"明若云连忙躲开蠢蠢欲动的我,知道我可能会缠着不让他走,赶紧说道。
"唉,走吧,走吧,省得到时误了你回去的时间,真是的,越长大越不可爱了。"我见逃过明若云的这一关有望,便也不再难为他。
明若云看我这样子,无奈地笑了笑,准备离去。
"哎,等等,你什么时候能回京呢?"我拉住他问道。
"快了,有了消息你在京里一定会先知道的。,"明若云看看我,忽然有些坏心地说道:"对了,三哥你可能在半途上就能看见五哥了。"
呃?不会吧?
突然有种心虚的感觉,不对,我心虚个什么劲儿,我又没有那个什么什么。
在我送别了明若云以后,想到能看到明若岚就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这叫什么,见不到人的时候想见,这马上就要见面了,却又......
就这样,在回京的路上,我就开始时常向烟儿询问明若岚的行踪,通过驿站传来的消息,我可以知道再有五天就可以看到他了。
可是事实证明,这一路上我是白白瞎想了,我们之间根本就不可能有太多所谓的"浪漫"出现,一切循规蹈矩地打了个照面,就上路了,好像一路上有人在追似的。
我本来想问问原因,可是看了看面色不善的明若岚,我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可是忍来忍去还是没忍住,让烟儿把明若岚叫到我的车驾中来,见烟儿犹豫,我便对他说,在途中没有那么多规矩。
烟儿这才把明若岚叫到车驾中来,谁知明若岚进到车里却一言不发,我心下却也来气了。
你这是摆脸子给谁看呢?
我冷声说道:"有话直说,别摆出这副样子,我们又不是那些男男女女,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别给我摆脸子。"
明若岚看了看我,突然问道;"你这一路上还好吧。"
听到他的语气缓和下来,我也回道:"嗯。"
"是不是京里有什么事?"我问道。
否则你不会这样失态,究竟有什么事能够让你这样呢?
明若岚沉默半晌,才涩声说道:"你这次出使裴沙表现出色,虽然现在朝中还没有风声,但是父皇已经提前告诉我了,在你回京后不久,就准备......让你继承皇位了。"
这个消息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好半天我才想起问道:"为什么?父皇还春秋正盛吧,怎么这么着急退位啊?"
"是禅位,不是退位。"明若岚没好气地纠正道。
"哦。"
两个人又不再说话了,我又何尝不知道皇位对于明若岚说是一个心病呢,可是这种事还是把话说开了比较好。
"你还是觉得......不甘心,对吧?"我问道。
明若岚没有回答,我即使明知道答案是什么,但心里仍是难受。
"我知道即便你嘴上不说,但心里仍是介意的。我曾经说过,这个位置,如果将来你有能力得到它的话,就来夺吧。"我平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