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脸着陆的穿越(穿越时空)————雨中波尔卡
雨中波尔卡  发于:2009年0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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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祖师奶奶朱夫人是于腊月二十九日夜,杀到铁琴铜剑楼的。
甫一进门,便带着一阵罡风席卷而来,一脚踹开了姬文正卧室的大门,横眉立目曰:"好你个不孝的孽徒,你还我的孙儿来!"
!!!
这是从何说起?我们一众人等纷纷卷着被筒凑过去看热闹,顺便惊起来睡如死猪一般的朱益照。
"我我我我,我孙儿怎地了?"朱益照一张不算甚老的老脸吓的惨白,结结巴巴道。
"你问他!!"
"没怎地,只不过--被我派人偷了出来,眼下他一切安好,您二老无需挂怀。"
"你偷我孙儿作甚!"朱益照怒问道。
"朱前辈,师傅,想必您二位也心知肚明,那孩子脑后一块反骨,长得甚好,正合适修炼玉髓心经,徒儿一片爱才之心,还望二老体谅。"
"体谅个屁!"朱夫人双目赤红,怒发冲冠凭栏处,遂撒泼曰:"你还我孙儿!不然老娘废了你!你自家已有了徒弟,缘何还要抢我的孙儿!"
"师傅,您有所不知,我是为小弦觅的徒弟,并非是为我自己。"
"什么??"这回我叫的最大声:"我不要什么鬼徒弟!!"
"你就是我那个徒孙?怎么说话恁地不中听!你敢说我孙儿是鬼!!"
不可开交............
姬文正大手一挥,"不要吵了!"转向祖师奶奶:"师傅,这堂主,我打算不当了,须得见小弦收得徒弟,方才好放心离开。就像您当年不当堂主,抓了我来顶包,如今我不当了,自然还要抓个人来顶包,可惜正好这人是您孙儿。"说完意味深长的看着朱夫人。
祖师奶奶朱夫人老面皮微微透出些红晕,带着些许心虚之色低了头,口中兀自嘟嘟囔囔,只可惜她的徒弟大人并不理她。
"什么?"我怒了:"老子不当什么狗屁堂主!"
朱夫人一个巴掌扇上我的后脑勺,老子顿时眼冒金星,其苦万状。
姬文正越众走向人群最后的十四少,携了他的手道:"你我都已不年轻了,可想今后,纵马万里,一生相伴?"
"堂--堂主。"
"你可愿意?"
"愿意。"
说毕姬文正在一干堂众的抽凉气声中,仪态万方的摘下左手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堂主的信物,"小弦,来。"
我恐惧的看着他的手,抱着最后的希望问:"师傅,可以不要么?"
"你既入了我圣隐堂,这一天是迟早会来的,你如今武功已不在我之下,堂中事务,处理的也是得心应手。若有一天,你的徒儿也似你这般,你自然就可心无挂碍,身亦自由了。"
众人一见之下,依照堂规回避,这种堂主接替的时刻,是不得有任何第三者在场的。
姬文正说毕,将那扳指带在我手上,伏在我耳边低声说道:"你曾几番的说过,教我对十四好些。你说的对,我这一辈子,最亏欠的人就是他,现下,也是该还的时候了。"
我眼中酸热:"师傅,我这一辈子,最亏欠的人,就是你了,我却何时还你呢?"
姬文正苦笑道:"你果然聪明绝顶,为师自然明白,求不得求不得,既然不得,何苦求之?"他用手抚了抚那扳指,叹口气道:"起先是怕你年纪小,想着等你长大些儿,再大些。没想到,终究是--天意。"
"师傅,你可知道,上次我说的,我来时,并非十三岁,而是二十三了。那不是妄言,而是句句皆真,千真万确。"
看着他骤然睁大的眼睛,我继续道:"我本不是这里的人,我从很久很久以后来,真的。"
"可有这等事?"
"师傅,你信我么?"
"我信。早知道,早知道--天意弄人啊。"
"师傅,你莫要难过。日后鲜衣怒马,仗剑江湖,徜徉山水之日,终究会忘了我的。"
"也只好承你吉言罢了。"
我转身欲走,扭开了门,回身道:"师傅,我定会教好徒儿,你,放心吧。"
鸡飞狗跳的过了年,正月初六日,姬文正与十四少两人两骑,一路不曾回头。我握紧身边那只温暖的手,我们,可也有这样一天?这样,只有两个人的一天;只有,两个人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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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正月初六,正月初七,正月初八......
正月十五,上元佳节。
灯山上彩,金碧相射,锦绣交辉,花市灯如昼。
目极之处,皆是莺俦燕侣,对诉衷肠。
"便是明天了。"我与小五子二人在路边灯下的摊子上共吃一碗元宵,甜腻的赤豆沙做馅儿,盈白的糯米面,颗颗裹得均匀。
如鲠在喉,难以下咽。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那元宵很烫,蒸腾着一团白雾,看不分明我们彼此的脸。
宽袍大袖的衣服,隐住了我们紧紧相握的手。
至那灯市的隐蔽处,靠在墙上近乎饥渴的亲吻,交换着甜蜜倍于往日的津液,那甜,流到心里,变作了苦。
锐不可当的苦,如刀一般。
苦涩如刀,一刀又一刀,割下了肉、剔去了骨、剜却了心。
"哥,若你说让我留下,我定然不走了。"
"不,我不说,那时你的父母,你的家。"我抚着他的头发,摩挲他的嘴唇:"再说,我会等你,一直等。"
皇城附近忽的放起了烟花,那金红的光芒,如血般灿烂,凌厉凄美,如离别。
"我明日便进宫了。"
"我知道。"
"你不要送我。"
"我知道,今晚灯市一闭,我自会洛古河,等你。"
"好。"
那天那个消失在已阑珊的灯火中的背影,显得比往日更加单薄,愈渐萧索,隅隅而去,渐行渐远。
我回首再望了一眼,跃上城楼。
泪湿春衫袖。
此刻实则已交公历的三月初,于城外忽下起了微雨。
今春的第一场雨,雨丝风片,零落惆怅,断肠人的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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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章 
最终章
到得洛古河畔,已是四月暮春,冰雪消融,一江深绿的桃花春水正自泛滥,那河畔,绯粉色的碧桃开的茂盛,脚下,是一丛丛雪白的野姜花。
我遥望圣隐堂青灰的碉楼,洒满阳光的门楼里,吴大爷手抱一个两岁左右的婴孩儿,笑的老脸一片灿烂,于那孩子粉妆玉琢的笑脸相映成趣。
我朝他挥挥手,恍若隔世。
我回来了,只有一个人。
那孩子便是朱益照的孙儿,尚未有大名,乳名便唤作七宝--
砗磲、玛瑙、水晶、珊瑚、琥珀、珍珠与麝香,包括了世上一切光明与智慧的宝物--七宝。
我一个大男人,于焦头烂额带孩子中,从春到夏,又由夏到秋,所幸那孩子尚算乖巧,倒不至于忒过聒噪。
这一日,降了初霜,红了火一般的一片枫林,我携了那小子,于树影婆娑下,坐在河边自在垂钓。
那小子在我身上爬上爬下,鼻涕口水抹我一身,顺带惊起游鱼无数,一脸白痴也似的笑容,哪有半分智慧模样?我苦笑,将那小子高高抛向空中,跃起来接住,如是反复。
七宝兴奋的嘎嘎大笑,"我要飞,飞!"两只嫩藕一般的胳膊来回挥舞,口水都飚出来了。
我道:"这不是飞,是功夫。七宝可要学么?"
"要学!要学!七宝要飞!"
"喂,死小子,都说了这不是飞,是功夫!"
"飞!飞!"
妈的,我这是养了个什么孩子啊!
不过,至少胆色还是有的。
"七宝七宝,你快些儿长大吧。"你逾大,离他回来的时候,就愈近了。
我没有想到,七宝还未长大,他居然回来了。
那日恰巧也是上元节,我带着七宝自山下小镇上的灯市回来,一进山谷,便见一人负手立在河边,月色虽明,却依旧看不清他的神色。
我颤抖着双手,将挂在身上的七宝放下:"七宝乖,自己跑回去。"七宝不情不愿跑掉,边跑边对我做着鬼脸。
下一秒,那身影一晃,飞也似撞进了我的怀里,我抱紧他的背,口不能言,目不能视,七窍俱损,魂飞天外。
我忘了那一夜我们怎么进的屋,如何上的榻,谁的手解开了谁的青衫,谁的唇吻上了谁的寂寞。
这一刻的感情,直无法用语言来言说,我们用肉体,用喘息呻吟,用灼热的温度,用烧光灵魂的激情,用自己的全部,来言说。
雨收云散后,窗纸已然隐隐透出了天青色,他半边脸埋在我的胸口,用最后一丝还清明的神志说道:"我再也,不走了。"
我搂紧了他,放心的沉入黑甜。
梦境都萦满了他身上的清香。
第二天,我问他,家里的感觉如何?
赵凝简沉思片刻,道:"甚是--可怖。"
????
"我有二十八个姐妹......"
"呵呵,原来如此啊。"我笑道,又问:"那你父皇又如何舍得让你走?"
那小孩儿坏笑一下:"我匡他,师傅有个海上仙方,若是吃了,胎胎得男。若他放我走,便将这方子给他。"
"可真有这样的方子?"
"哪里有这样的鬼方子!胎胎生女只是运气不好,不是病,又有何方可医?哥,你说是不是天可怜见儿,自我说了这话,父皇他第八十六个小妃子便一举得男,若不是如此,我都打算偷跑了。"
"你母后呢?待你可好?"
"好,很好。"
"那你还舍得回来?"
"我只舍不下你。"
"傻瓜。"我亲吻着他的嘴唇:"我偏就喜欢你这傻瓜。"
"七宝也要亲亲!"响亮的童声从脚边传来,回头一看,是七宝一双黝亮的小眼珠儿,口边还有一丝口水干涸的痕迹。
我装模作样斥道:"不象话,这么大人了还如此对师傅撒娇!"
七宝小嘴儿一瞥:"七宝才不要你亲,我要这个漂亮哥哥亲。"
........................
我真是个教育的失败者。
看着我心上的人儿满脸挂着笑意俯向那张口水四溢的小脸儿,顿时胸中醋意盎然,一把揪住了那小小的身子,抛上空中。
"啊啊啊!师傅最坏了!"
七宝啊七宝,师傅最喜欢你了,所以,你要快些长大。那时候,这烂摊子就丢给你,师傅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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