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在这地动山摇的晃动中阵外多了一批人，打头的居然是那个早应该死掉的......暮云道长。
我背起锦鸢的尸体，把孩子往刘管事怀中一塞，小四也背起小三。
"走。"我对着面如土色的刘管事大喝一声。
奔进山谷，我一边走一边听报给刘管事的噩耗。
"密道刚刚开启，就有无数黑衣人杀了进来......""他们炸毁密道，没来得及退出的人都被......"
"西面的山谷快守不住了......""对方太强，人数也多，南面吃紧......"
每听一次刘管事的脸就阴沉一分。
"殿下"刘管事沉声说"只有一条路可以出去了。"
我嗯了一声跟着他们来到一个峭壁，下面是万丈悬崖，崖下奔腾咆哮着一条河。
"殿下，下面有一条地下河，跟着这条地下河进入洞穴后，沿着洞口的铁链就可以逃脱了，记住一定不可以离开铁链否则将永远出不了地宫，我只能送殿下到这里，余下的路要殿下自己走。"
刘管事指着崖上一条裂缝说："沿着这缝下去就可以看见一条小船，殿下快下去吧，我会尽量拖着他们。"
山下的火把越来越多，蜿蜒着快速向我们逼近。
"小四，你听明白了。"小四点点头，我把孩子交给墨玉道："快走吧。"
"殿下"刘管事拦住我"这船坐不下这么多人，只有三个人的位置。"
我点点头："这足够了，小四撑船小五和墨玉护着孩子。"
我用力抱了抱墨玉："你快走，脱身后去找你弟弟，让他来救我。"
亲了亲孩子可爱的小脸，"这孩子你们先养着，到时候七哥会来接他的。"
"快走吧，他们快来了。"看着他们震惊的样子我笑着说："我不能走，我跟着你们谁都走不脱。"
"王爷，你和墨玉公子走，小五拼死也会拖住他们。"小五拿着剑就想往下冲。
"站住"我大喊一声："在这里听谁的，我还是不是王爷，你们......你们谁都不许死，都他妈给我好好活着。"
"不就是进个蟠龙洞么，老子又不是没进过，老子是神祗老子怕谁。呸，让龙翔宇这兔崽子撵的我这么东躲西藏的真他妈窝囊。"
"快上船，再啰嗦老子一个个的把你们都踢下去，快走，听到没有。"
"王爷......"
"闭嘴"我甩了把泪，"我怎么着也是皇上亲封的静王，我就不信这帮兔崽子敢把我怎样。"
我抱了抱小四小五，"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帮我好好照顾墨玉和这孩子，好好保重自己，别废话了......快走吧。"
小四小五跪下默默的给我叩头，墨玉紧紧地抱住我。
"小静，我不走我来拖住他们，小静......"
"老婆乖"我拉开他的手"现在不是耍脾气的时候，他们不抓到我是不会干休的，乖。"
我亲了亲他的脸："又不是生离死别，去找你弟弟把脸给我治好了，你要总是这样子我可不和你上床。"
"放心，他们没胆量动我的，我是神祗呢。等没事了我就去找你，我们在床上不起来天天做好不好，把我们以前缺的都补回来，你可不许喊累啊。"
我亲了亲他的唇，转过身不再看他，"快走，快走。"我背对他们挥挥手，硬着心肠不在回头。
"殿下，你不能留下。"刘管事着急的说："我们会拖住他。殿下......"
我看着越来越近的火光说："死的人已经不少了，其实打一开始我就不应该逃的......锦鸢和小三就......"
崖上锦鸢和小三还静静的躺着。
听到他们下崖的声音后我命令"刘管事帮我摆些石头。"
我和刘管事拿着石头乱七八糟的摆了一大堆等觉得壮观了才回到他们身边。
"刘管事，你先到崖下去躲避一会儿。"
小三的眼睛紧闭着，眉毛微颦，我拿汗巾给他擦去脸上的血污，又把伤药糊在他早已不出血的伤口上。
把小三整理好我抱起锦鸢。
月光下的锦鸢闭安详的像个天使。
我拿起水壶撕了衣服慢慢的给他擦洗，我要把这个纯洁的孩子洗的干干净净。
"锦鸢"我边擦边说："傻孩子，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呀，我喜欢听你叫我哥哥，你要是早叫哥哥我就不跟你抢糕点了。"
脚步声越来越多，慢慢的山崖上围满了人。
"锦鸢"我脱下衣服紧紧裹住他抱在胸前，"等会儿会有人带你回家，现在陪哥哥看会星星。"
"静王殿下近来可好。"
我冷冷的看了看暮云，"我好的很，怎么你这杂碎没死么。"
"呵呵，怎么换上了个铁爪子。这爪子比原来的好吧，你还不谢谢我。"
呵呵呵呵，我瞅着他铁青的脸笑的正欢时，看见二皇子也慢慢的登上了山崖。
"十四弟还是乖乖出来吧，锁龙阵都难不住我，这小小的石子护不了你。"
"那你来试试。"我挑着眉毛，"你要是听我的早进阵多好呀，人人都会说你聪明无比智勇双全，可现在呢缩在一个牛鼻子老道后边跟只摇尾巴的哈巴狗一样，真替你丢人。"
"看看你身边这些兵，一个个缩头缩尾的就知道欺负小孩子，真他妈是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
二皇子板着脸刷的抽出剑但是走到阵前就犹豫了。
"呵呵，真有趣，这样就怕了，这是我自个摆着玩的，你不敢进，你居然不敢进。哈哈哈笑死我了。"
他刚要抬步，老道就拦住了他："殿下留步，这阵透着怪异。"
他在外面掐着手指算来算去，我没理会他继续抱着锦鸢。
"锦鸢，哥哥给你讲个故事，从前有一个美丽的公主，又美丽又善良，可是有一个恶魔看上了她想要霸占，公主宁死不从，那个恶魔就把公主变成了一只白天鹅......直到有一天她碰上了一位王子，王子发誓要把铲除恶魔救出美丽的公主。"
我看了看锦鸢，他正安详的听我讲着。
......
"王子很勇敢，他毫不畏惧恶魔的魔法，拿着剑一次次的冲上去，直到筋疲力竭，他对公主说：我爱你，我要用生命来守护你。说着，他把剑刺入了自己的心脏，就在这个瞬间魔法解除了，湖面上恢复了平静和安宁，王子用他的爱和勇气打败了恶魔救出了公主。"
"锦鸢"我贴着他冰凉的脸，"哥哥要走了，哥哥暂时不能陪你，让小三哥哥先陪着你好么。"
我放下他，让他和小三并排躺着，给小三整理了衣服顺手从他的袋子里拿出了一把非常纤小的薄刃。
站起身我看了看升在半空的月亮，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墨玉他们应该安全了。
"这，这不是阵，我们上当了。"暮云两眼通红咬牙切齿的看着我。
我哈哈笑着慢慢走出来，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的踢开一颗颗挡路的石子。
回头看了看锦鸢，这孩子长长的睫毛落下个好看的阴影，如果这时他睁开眼睛露出的一定是双纯洁的眸子。
"早告诉你们是我随便摆着玩的，你们不信么。"
"你敢耍我。"二皇子一个箭步扬手打在我脸上。
我跌坐在地上看着咽喉处的剑，二皇子冷笑着用剑挑起我的下巴，"哼哼，怎么就剩你一个人了，那个小崽子呢？"
"找他父王去了。"我呵呵笑着说："你晚了一步，都走了一个多时辰了。"
他冷笑着看我，手腕翻转把我的衣裳划成碎条
"道长不是很喜欢他么，今天就赏给你了。"
我被粗鲁的翻过去，一只铁手迫不及待的扯下我的衣服。
"放开殿下。"刘管事拿着把剑从崖边跑出来，可还没到近前就被人刺了几剑。
"放开殿下，你们这些畜牲......放开......"
他倒在地上向我伸出手，表情慢慢的凝固下来。
死死的捏着那把小刀，我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身体被翻转抱起，我看见暮云兴奋的脸，他抓住我的头发向后扯，一面耸动腰身一面沿着我的颈项啃噬。
血随着他的动作嘀嗒到地上，冷汗濡湿了头发，暮云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粗野，我努力攒起力气慢慢的清晰的说："暮云，自作孽不可活，你会有报应的。"
他愣了一下，脸上的红潮瞬间褪的干干净净，他抓住我的头发逼我看着我们的交合处。
"报应，我不怕，看看看看，现在是我在操你。"说着又狠狠地顶了进来。
"我会有报应？说啊，我会有什么报应。"我看着进出体内的凶器，就像在看发动机的活塞。
他继续抽送，我轻声冷笑。
"你怎么不哭，怎么不叫，你没看见吗，我在操你。"
"不许这么看我，听见没有不许这么看着我。"
我继续笑着，手揽上他的脖子声音越来越轻："你知道你有什么报应么，呵呵，我告诉你。"
"啊"他大叫一声，死死捏着我的手，脖子的血如喷泉一样喷溅了我俩一身。
"你不是人。"
他捂着脖子上的伤口，血犹如被泵压一样一股股的窜出他的身体。
我还是冷冷的看着他笑，甚至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他惊恐的看着我，身体抖动的连声音都不稳，"你不是人，你是妖怪。"说向后退却，"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他摇晃了一下终于重重的倒在地上。
"他的动脉断了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我看着二皇子的眼睛道，"我说过他会有报应的，呵呵呵，这就是他的报应。"
我慢慢的坐起来，身下的土颜色深了很多还在不停的加深扩散。
二皇子察看完暮云脸色阴沉的走进我，"我还是小看了你。"
"哼哼"他冷笑的抓住我挥向他的手，用力捏断了我的手腕。
"十四弟爽到了么，要不要我多找几个人来伺候你。"
他提起我走到士兵面前，"你们谁想上他，今天随你们玩个够。"
血顺着大腿蜿蜒的往下流，像条小蛇似的。
我看着眼前的这些男人们，他们的视线一接触到我就慌忙的躲开。
"没人肯上他么，你们害怕什么。"他提高我的身子，让我的裸体完全展现在月光下。
他架着我向他的士兵展示，可随着他的脚步士兵们一点点地退却。
终于他失去了耐心把我抛在地上，冷笑着压上来，"既然没人，那么让我来。"
"二皇兄"一个清雅的声音响起，我看着头顶出现的那双明亮的眸子。
他脸上满是震惊和不忍。
"十四弟，我来晚了。"

82
很巍峨的宫殿，一种神圣的金光围绕着它。
汉白玉的台阶上纤尘不染，每根围栏上都雕着我从没见过的奇形怪状的兽。
如果不是拖着铁链如果不是赤着足如果不是右腕彻骨的疼痛如果不是举步维艰，我还是很有心情欣赏这儿别类的风景。
慢慢走近神殿，还没进门就看见神殿上供奉的神像，不是如来观音也不是老子而是一个人首蛇身的怪物。
有点像伏羲。
我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挨进来，原本我这祭品应该被人抬上来的，但因为我的潜逃所以被上了镣铐自己走上来。
缓缓地看了看四周，人还挺齐全，比上朝人都多。
不过皇上没坐在正中的位置，他满面病容的坐在左侧。
随着铁链碰撞地面的清响，人们的视线都聚集在我这。
我站定，皇上的眼光始终在我身上，但当我看他时，他却躲闪开。
我笑着抖了抖身上的衣服，很华丽，虽然只是件白袍却拿金线绣着龙。
真正的五爪金龙，跟梦里的一模一样。
那龙从衣襟到袍角，就连袖口都盘绕着，就像我身上的镣铐密密的绕着我。
大殿上一片沉默。
我笑了起来，不说点什么么，这导演可真不合格都冷场了呢。
我的笑声在殿里回响，很愉快的笑。
"这么辛苦的把我抓来，就是要作秀给你们看么。"
我伸开双手原地转了个圈，随着我的动作，铁链又清脆的响起来。
"嗯，静王殿下。"刑部的尚书首先回过神。
"你为何潜逃。"
噢，终于有人开口了，第一幕审讯开场然后再把我送给神族的祭师，他们玩够之后再往洞里一丢。
再然后就是等着下雨了，下了雨就说明青龙满意祭品，这时就有人捧着华丽的玉盘玉匣之类的东西把啃的面目全非的尸骨收好安葬。
当时太子说的时候眼睛始终看着别处，他说："很多时候都找不到尸骨只有被血染红的祭服。十四弟，对不起。"
"静王殿下，你为何潜逃。"
我回过神来，呵呵，你说我为何潜逃。有人要你的命你难道把头乖乖伸过去么。
"因为我不想死。"
刑部尚书被噎的愣了一下。
"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利，没有人能剥夺别人的生存，生命是要受到尊重而不是用来践踏的。我不想死，特别是为了一个可笑的理由死更不值得。"
"祭青龙是很神圣的事，怎么会是可笑的理由。"刑部尚书怒斥我。
我冷笑，"洪涝旱灾都是自然想象，犹如日升月落，你们不是想办法治理灾荒而是要把一个生命送给不知名的野兽吃掉，这会是神圣的事么。"
我指着皇上道："看看那个父亲，他要被迫把自己的亲生儿子送入死亡。你们多么残忍呀，你们居然要他亲手送亲眼看，还美其名曰神圣。"
我转身对着群臣"你们是不是很得意，你们一定在想：看看看看，那个平时高高在上的人也会痛苦，也会无助，这是因为我们。哼哼，你们匍匐在地的时候心里一定乐开了花：皇上有什么用，不是也要乖乖听我们的么，我们是忠心的大臣，我们为国家社稷，反正死的又不是我们的孩子，我们越是沉痛的上奏越是逼得紧，就越会显示出我们的忠心。"
"你们的忠心都表现在这一刻了，表现在让人妻离子散的时候了，当贪官污吏横行乡里需要整治，当百姓流离失所需要救济，可是当国家危难需要战士的时候你们在哪？"
我指了指自己"我的哥哥正在前线奋勇杀敌，我的朋友正在开沟挖渠对抗大旱，我的父亲正在为国事日夜操劳，看看你们在做什么，呵呵，你们要把我送到这里，只因为这样死很神圣。"
"哈哈哈哈，真的很神圣，我将穿着天子的衣服走进那个神秘的洞穴让那里的野兽把我撕裂，真的很神圣，因为这样就可以下雨了。"
"多可笑得想法，多荒谬的理由。"我慢慢的环顾四周。
"为了这个理由死了那么多人......你们不用担心，我会进去的，我会心甘情愿的走进去。"
"我会让大家都满意，呵呵，完了么？如果审讯结束我......是不是可以进去了，你们不就是等这个么？"
我恨奇怪，"怎么现在大家反倒不急了，呵呵呵呵。"我笑着向入口走去。
"十四弟"太子喊着我，"你不能进去。"
"太子殿下何出此言。"工部尚书很奇怪的问。
"嘿嘿，我替太子说了吧。"二皇兄笑着走出来，"因为十四弟是个不洁之人，他喝过人血，他是个吸血的妖怪。"

看着殿下跪着的孩子们，我心里彻底明白了，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