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微之梦(穿越时空)————言光君[下]
言光君[下]  发于:2009年0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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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等了片刻却无任何的动静,凝神静气之后却感到之前侵入的陌生气息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安小侯爷重新点了蜡烛,转身不禁一愣,书桌之上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封书信。几步上前,撕开那信,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之后安小侯爷一直紧皱的眉尖也松了下来。
"这个臭小子,当真是要留不住了!"凤目含笑,安小侯爷摇头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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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夏先生,我们要去哪里?"尘土飞扬的官道之上,微微抓住孙幸夏的前襟抬头询问。
"三公子着什么急,到了不就知道?"孙幸夏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揽着微微抽空回答。
微微随即懒洋洋地靠在孙幸夏胸前,马上一颠一颠的感觉让他有了睡觉的欲望。眼皮越来越抬不起来的时候,却听见纵马之人低笑,沉沉的笑声让紧贴着的胸腔也是一震。
"三公子真是悠闲,就不在乎此行性命堪忧?"
"我若是担心就不会跟着幸夏先生走了。"微微抬手捂嘴打了个秀气的哈欠,又接着说道,"再说方才不是托先生给大哥留了书信,说我和你一起去千隐门嘛。"
孙幸夏一时无语,他现在根本分不清这个与他共乘一骑的安三公子究竟是聪明的大智若愚还是单纯的一塌糊涂?明明此行不知会发生何事,却还是痛快地答应同他一起离开。回想方才在安府门前,这个孩子看见他时没有半点意外的神情,他心下警惕起来。
"三公子怎会答应的如此痛快?"
"你不是要告诉我白二哥的事情?"
"仅仅是因为这个,三公子就愿意同在下离开?"孙幸夏不由满脸的诧异,这个安醒梦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不同意,你也会用强的吧?"反倒是微微对孙幸夏有些夸张的惊讶不解,也跟着皱了秀气的眉毛,"那我为什么不答应的痛快一点?"
"三公子可知,若是你能再拖延上一会儿或者是当时高声求救,在下也不能如此顺利的带三公子离开。"
"再拖延一会儿就要碰上白二哥,我求救大哥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以上无论哪种情形我都不能再去千隐门知道一些我早就想要知道的事情了。"微微调皮一笑,"再说,幸夏先生带着那人的吩咐而来,想也是要顺顺利利的带我回去的吧?现今我主动一点,先生应该高兴才对,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疑问?"
孙幸夏被噎得无语反驳,干脆冷了一张脸双腿紧夹马腹加速行进。
而马上的微微被这震动晃得头晕眼花的没了睡意,暗自嘀咕这幸夏先生真是小气,只不过是被说中了心事就恼羞成怒。夜色浓重,两人又是一路急行,微微觉得彻骨的夜风自脸颊划过。一时之间竟觉得冷的厉害,他用手指戳了戳只顾赶路不再说话的孙幸夏说道,"幸夏先生,你有没有准备厚一点的衣物给我?"
孙幸夏顿时心头火气,怀中的人安小侯宠着那是因为他们是血亲兄弟,莲若护着是因为他动了凡心,他与这朵"阿芙蓉"又没有任何的关系,为何要鞍前马后的照顾着?念由心生越想越气,更何况莲若为了这人竟然肯用苦肉计对付自己,当下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冷冷地说道:"三公子当真以为此去千隐门是踏青野游吗?"
"没有。"微微老实的摇头回答,随即又满脸正经地说道,"不过就算是绑架,在没有收到赎金或者其他的好处之前,也要对肉票好一点吧?"
孙幸夏冷哼嘲讽道:"此时三公子命在我手,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微微见装傻撒娇对此人都已经无用,只好缩了缩身体,贴得孙幸夏又近了一些,两人挨在一起总要比一个人吹冷风强上一些。察觉对方不由自主地僵硬了身体的时候,他又抬头微笑建议,"要不让我坐后面好了,反正我也跑不掉。"
孙幸夏身材高大,应该能给他挡去不少寒风,那样至少比他在前自己喝风来得好些。思及此,微微脸上笑意更甜。
"三公子还是省省吧,马儿疾驰,一个不小心摔下去,你漂亮的颈子就要断了。"孙幸夏闻言依旧是面无表情,却突然抽出揽着微微腰部的手,扼住他的颈项。
被卡住的微微顿时觉得呼吸困难,眼泪也在眼圈里面打转,双手用力的想要拉开那只卡在脖子上的有力大手,却始终无法如愿。随着孙幸夏手上没有任何得放松迹象,微微不到一会儿便已经觉得眼前发黑,心脏如擂鼓一般的声音仿佛就在他耳边响着,却没有半点力气去缓和。呼吸也是越发的急促,意识消失之前,他只希望孙幸夏千万要高抬贵手,在六分钟以内放开对他的钳制,否则他就真的是此行堪忧了。
怀中之人软软地靠在怀中没有了动静,孙幸夏却有些茫然地拉住缰绳停了下来愣愣的盯着自己的手看,他竟然真的下手了?

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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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床榻之上,意识虽然还有些模糊,但却清楚地感觉到从颈项处传来的疼痛,喉咙也似火烧一般。
"你醒了。"带着毫无疑问的陈述语气,一道冷凝而熟悉的男声响起。
微微侧目,说话之人正是导致他昏迷的孙幸夏,想来此人终究没有害他之心。此刻对方端着一杯水静立在旁不知等候了多久,眼中却是平静得没有半点涟漪。
孙幸夏见微微转了头,便走到床边弯腰扶起他小心的手中的水喂了过去。微微也不客气,更是没有迟疑的张口便喝,他真的是渴极了,三口两口便喝完了那杯水。
"三公子还是这般的无所防备!"孙幸夏见状突然笑了出来。
微微清了清嗓子,觉得喉咙的疼痛稍稍缓解了一些,"幸夏先生若想杀我,微微早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哼!"孙幸夏冷哼之后沉了脸色,开口嘲道,"三公子若见了本门门主还能这般伶牙俐齿,在下便甘拜下风。"
"这里是千隐门?"周围简单古朴的布置让微微以为此处是途中客栈,却不料他已经身在千隐门中了。
"正是千隐门。"
"我一直很好奇幸夏先生的身份,不知在千隐门中所属何职?"微微将长枕立了起来,舒服地靠了上去,一副想要聊天的架势。
"三公子何必如此心急?过两日见了门主自然知晓一切。"孙幸夏却是有些不耐。
"门主对我调查的通透,我却连千隐之名也只是听过几次而已,这未免有所不公。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可不想一开始就处于弱势之地。"面带浅笑,微微开门见山地说着自己的打算。
"三公子以为孙某会说?"孙幸夏似笑非笑地看着微微,颇有兴致地问道。
"又没有什么坏处,幸夏先生为何不说?"微微依旧笑着反问。
"三公子当真以为这世上之事都能得偿所愿?"
"当然不可能,不过如果是我想要做的就一定会让它实现。"微微一脸的自信。他虽然懒,但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想要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尽全力做好,更何况此刻不过是打探千隐门的情况而已。
孙幸夏看着微微没有说话,即使他已经知道安三公子诡计多端、遇事应变反应极快,但是现在这个安醒梦与他在安府花园中初遇之时身上多了自信与坚定,与那时的虽然聪慧却带着一分茫然的脆弱感相比,一下子不知成熟了多少,抑或是现在这样才是安三公子的真实面貌?对方的样貌未变,眼睛也是一如既往的晴朗,他却觉得对方已经成长了许多。心中也涌上了一些惆怅,这些变化都是缘于那人吗?莲若不愧优钵罗之名,果真如佛眼一般洞察先机......
定了定神,孙幸夏移开了自己紧盯着对方的视线,不经意间却看见微微颈项之上的紫黑印痕,心头一阵烦乱。莲若看见这伤口,恐怕会怪罪于他吧?在替安醒梦送信的同时,他也让人给白莲若传了口讯。莲若一向抵触回到这里,如今却不得不回来,而他就是那个主要的帮凶。他低头看着自己扼住微微颈项的手掌,当时为什么会下手?也许是他下意识的不想让莲若重陷门主之手,才会对安醒梦施以毒手,但是当对方真的失去知觉的时候,他眼前却出现了莲若无比失望的脸,顿时背脊冒出冷汗松开了欲了断那人性命的手。
不过即使莲若再不想回到这里,依门主的独断性子也绝对不会对其放手,更遑论此刻安醒梦还在这里。心中越想越乱,犹如一团乱麻,孙幸夏只觉得与安醒梦同处一室很是憋闷。他走到窗前,推开窗看着外面的景色努力理顺混乱的思绪。
"幸夏先生?"微微疑惑地看着窗前的男人,斜斜的夕阳投在那人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在主人身后默默的伴着。
"鹤隐堂。"
"什么?"对方突然冒出的话让微微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
"三公子不是在问孙某在千隐门中所属何职?"窗前的男人转身面对微微,一片朦胧的红色光晕中,微微看不见孙幸夏脸上的表情,甚至连声音都恢复了平日里的沉稳。"鹤隐堂司暗杀。"孙幸夏继续解释,仿佛事不关己一般,"在下便是鹤隐堂堂主。"
"幸夏先生到安府任西席一职,只是为了要我的性命?"
"是。"
"那牵机之毒是通过安琴所下?"
窗前的男人点头,"虽然他身上是有些功夫,但他也是最接近你和最为缺少防范之人,不过孙某还是费了不少功夫才能得手。"
微微沉思,秀气的眉毛几乎皱成一团,良久之后才下定决心一般问道:"白二哥在千隐门中所属职位?"
孙幸夏也是一阵沉默,又转了身望着窗外有些凋零的草木低声回答,"凤隐堂主。"
初冬之时暮色沉的极快,刚才还染着半边红霞的天空现在已经擦黑,房中的光线也暗淡了下来。孙幸夏没有去点灯,更没有仆役下人前来伺候。微微在这一片沉默中,甚至能听见外面的风瑟瑟吹动草木的声音。
"凤隐堂司何职?"
微微等了许久没有听见孙幸夏的回答,他甚至以为对方没有听见他如同自言自语般的问题。但是他也丧失了再问的勇气,只能让房中再次陷入死寂。
"莲若早已经脱离了千隐门,远在进天判山庄之前。"房中一片黑暗之时,孙幸夏才终于开口再次回答,却是答非所问。
耳朵听见这个答案的时候,微微觉得自己在幻听,然而转瞬之间,大起大落的心绪起伏便让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在疯狂的跳动。这时他才知道,原来白莲若在他的心中已经是如此重要的位置。与之前面对本人时的害羞无措不同,此刻他胸中涌动的是无边无际的疼痛,因为白莲若所引发的疼痛。孙幸夏的言辞模糊,他依旧不知道当年白莲若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不过自己的心脏却是一阵阵的揪痛,那是代对方而疼。
此刻两种矛盾的想法在脑中撞击,他既希望白莲若来,却又不想让他重回这个让之受伤的地方。微微眼中首次失了碧空一样的晴朗,染上了些许矛盾的茫然。


千隐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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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幸夏走后,微微了无睡意,直到天色转白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梦中他又回到了自己长大的研究所里,依然是整日整日的实验与交流学习。这个梦没有任何的不合情理之处,寻常的就像是过去的日子里发生的一切,正因为这样才真实的可怕。微微被吓得满头大汗,在那只有一片暗淡灰色的梦境之中,他甚至以为这场穿越不过是一个梦,是他安微微在日复一日的单调生活中异想天开的臆想而已。
起身坐正,微微用被褥裹住自己,他突然觉得很冷,那股寒意游走全身让他止不住的颤抖。正在发愣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微微这才回神说道:"请进。"
推门进来的正是孙幸夏,在早上暖金色的太阳光之下,来人脸上也带上了几许温暖,不过他说出的话却让微微感觉不到任何的温暖,"三公子,门主有请。"
微微匆匆洗漱过后便跟着孙幸夏来到一处雅致的院落,看着这庭院,他有些诧异,依照千隐门主的行事风格是绝不会委屈自己住在这里的。虽然这庭院也是亭台水榭优美非常,但是对于千隐门主来说似乎显得过于温婉不够霸气。
似乎看出了微微的疑问,孙幸夏在一旁解释,"这是门主爱妾梦蝶夫人的蝴蝶园。"
微微恍然点头,跟着孙幸夏进了园子。他暗自做了几次深呼吸,让跳的有些急促的心脏恢复正常频率,他与那个神秘的门主终于要见面了。
"门主,安三公子已经来了。"孙幸夏在房门之外提声通报。
片刻之后,房内才有一道娇柔的女声应道:"安三公子与孙堂主请进。"
孙幸夏这才轻推房门,然后侧身让开让微微先进。微微也没有谦让,已经身在千隐门的总部,他还是随遇而安比较好。进了房门,微微举目望去才发现这房内摆设布置与寻常房间不同,多宝格八仙桌之类的一般家具全无,取而代之的是简单古朴的翠竹材质矮桌和铺着奢华毛皮的低榻。
榻上的躺着一男一女,女人钗发凌乱,衣衫不整,脸上还残留着桃红色的余晕,那样貌竟让微微觉得有些熟悉。反观那个男人却是散着长发只穿着一件素白色的长衫,只靠腰间一根带子松松的系着,领口也松散的敞着露出里面麦色胸膛的结实线条。男人有着一张俊美的脸,却让人感觉如魔魅一般透着危险的气息。
此刻男人的眼紧紧盯着微微,嘴角扬起一个不明所以的笑容,看得他心中一突不敢与之对视。微微转了脸又看了那个让他觉得十分熟悉的梦蝶夫人的时候,脑中突然闪现的人影让他脸色一白血色全失。
"你们都下去!"男人看见微微陡然变色的脸莞尔一笑,对孙幸夏和梦蝶吩咐。
孙幸夏欲言又止,最终也只是看了微微一眼之后与那梦蝶夫人一起退了下去。微微紧紧盯着梦蝶的身影直至消失不见,才转头重新对上那邪魅男人的黝黑眼睛,满眼的不可致信。
"三公子看得目不转睛,是不是觉得我的爱妾十分面善?"男人轻轻一笑之后慢慢起身,走到微微面前托起他小巧的下颌,"她可是费了我不少心思找到的,最像莲花的人。"
微微身体一震,仓皇后退了几步,这个男人莫名的让他感觉到害怕,尤其在看到这个男人甚至把与白莲若有着几分相像面容的梦蝶纳为妾室的时候。男人看见微微的反应低笑出声,顺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又嘲讽地问道:"三公子对莲花的称呼是白二哥吧?还真是中规中矩的。"
成人礼那日在护国寺中,孙幸夏代为传话的内容便是:莲花,你在外面玩得太久了!那时微微便觉得心中有说不出的怪异,说这话的人似乎把白莲若当作宠物一般,而今见了说这话的人,他对此人在害怕之余更是多了厌恶。
"我对白二哥如何称呼,恐怕与门主没有关系!"恼怒之下,微微觉得害怕也少了许多,张嘴反驳道。
"呵呵,三公子真是可爱,怪不得冷情冷心的莲花也动了心。"那男人盯着微微笑得越发的不怀好意,"三公子难道不好奇,莲花为何会一反常态不计过往的愿意与你携手?"
"门主不必绕弯子,有话请直说。"心中一沉,已经压到心底深处的忧虑又被提了起来,微微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如果在这个男人面前失了镇定,他恐怕就真的一点胜算的希望都没有了。况且与这个危险的男人相比,他更相信白莲若。
男人刚要张嘴说话,却又停了下来饱含深意地看着房门。微微有些疑惑,但是马上便听见杂乱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下一瞬间房门便被大力的推开,闯进来的正是满脸风尘之色衣衫之上甚至还有干涸血迹的白莲若。
"白二哥......"正想问白莲若是否受伤的微微话未说完便觉得眼前一花,转神后发现自己已经被白莲若护到了身后。看着眼前背脊,微微眼中酸涩,他终于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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