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棋(穿越时空)(下)——展枝唐松草
展枝唐松草  发于:2009年0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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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哈哈哈,我是因为有美人在怀一时得意忘形了!”说着还故意色迷迷地瞅了瞅一旁的我,害我起初泛起的一点儿愧疚之心全无影踪了。

  “滚!赶紧换你的衣服去!”

  韩体领果然颠颠地去了,现在的天气已经有些冷了,穿着一身冰凉的湿衣,谁也不可能很享受。

  我跟徐鹏闲聊了几句,顺便来了一通简单的英语对话,看他学得效果还满不错的,起码比上一世时效果好多了,一时心里的成就感慢慢膨胀起来,从沙发上站起身,像往常老爸对我一样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他有些错愕地瞪着我,眼睛忽闪忽闪地跟阿呆乖乖的时候一样。我正想要笑的时候,又一只白皙的大手落到了徐鹏头上,摸了几下,又移到我脑袋上摸了几下,直到他收回了那只魔爪,我才反应过来,顺手捉住为恶多端的那只毛爪子,反剪到他背后。

  他立即就大声叫唤起来:“为什么你可以摸徐鹏的脑袋?!我就不能摸你们的?!”

  “那不一样,我是在表达,呃,那个鼓励、赞许。”

  “我也表达一下……”

  还没说完,我手上就加了劲,他立即改口:“啊,我错了,错了,以后不摸了就是,啊——”

  我好笑地看他夸张地扭曲着一张俊脸,然后笑容就僵住了,因为看到徐鹏伸手在韩体领脑袋上揉搓了几下,又在我脑袋上揉搓了几下,然后,回房去了。

  “看吧,你还说让我向他学习来着……”韩体领得了理又叫唤起来。

  “靠!还不是你教坏的!给我滚!”放开他,顺势一推,就把他推到了沙发上,转身要回房间去。

  “啊!陈黎,你,太狠了,唉哟——”

  啊?我自认力道拿捏的应该正合适才对啊,怎么会让他撞疼了呢?看他还真是一副很痛苦的模样,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唉——哟——”

  “你撞哪儿了?真的很疼啊?我,我不是故意的啊。”

  “你过来帮我看看,是不是肿了?”他可怜巴巴地说着。

  我很奇怪他怎么就没像往常一样得理不饶人地刁难我一顿呢?

  “哪儿啊?我看看。”

  他侧身坐到沙发上,背对着我,开始脱裤子。

  “你不是趴着率到沙发上的吗?!怎么又成了后面了?!”

  “前面你好意思看啊?!我还不好意思给你看呢!”

  靠!又不是没看过,以前你哪天不被看啊?你没见你有什么不好意思过。

  “你看,你看,肿了没有?”

  我看他努力掰着自己的大腿,白白地屁股正冲着我,脸上轰地一下着了火,暗自庆幸着还好他背对着自己看不到,否则……

  “哪儿啊?我怎么看不到有异常的地方?”

  他使劲儿掰着左边大腿根部的一块肌肉,“这里啊,前方的位置。”

  我一边对自己说着要纯洁要纯洁要纯洁,一边凑近些过去正要仔细看看,就听到“噗”的一声,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我迅速起身,正看到那个混蛋,使劲儿憋着笑,趴在沙发上,那张俊脸涨得通红,哪儿还有一丝痛苦的表情,“靠!韩体领,你找死的手段果然是无人能及的!竟敢耍老子!”

  33情动

  我怒气冲天地钳制住韩体领这个无耻之徒,空出一只手来,不分方向,不分位置地给了他好一通乱拳,才算稍微缓解了一下胸口的郁结之气,再看看身下那个半天都没有反抗的混蛋,好不容易熄下去的火又噌地窜了上来。

  为什么?!那个混蛋如果是在挨了一顿好揍之后能表现出一点儿痛苦或者是讨饶之意也就罢了,偏偏他居然还在那儿闷头大笑,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忿忿地仇视着他仍旧不知趣地一起一伏的脊背,恨恨地念着这个该死的混蛋,该死的混蛋,混蛋,混蛋,混蛋!可是有什么用,他根本毫无所觉,我打得那么狠,他背上的痕迹都清清楚楚的了,可还是没什么用,他也不喊痛,我也没解气。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靠!我也不能把他打死吧,好吧,冷静,冷静,冷静,既然暴力解决不了问题,那么用精神武器好了。我揪起他那只暴露在我眼前的耳朵,“你这个粗野恶俗低级趣味、卑鄙无耻下流的野蛮人混蛋,告诉你,从现在起老子要跟你划清界限!”

  说完,甩开他转身就走。

  可是连半步也没迈出去就被抓住了,我回头看看,韩体领上气不接下气(笑得)地又往我身边凑了一步。说实话,他这一步凑的十分不易,因为裤子褪了大半截下来,绊着双腿根本迈不开步子,那滑稽的样子倒是让我心底的怒气消了一些。

  “那个,陈黎,刚才我……”

  “滚!”还敢提什么刚才!

  “你听我说,那个……”一边吞吞吐吐地想要解释,一边努力地把我往沙发上拉。

  “不要跟我说你不是故意的!鬼才会相信!”

  我掰开他的手,准备走开,省得一会儿又要大动肝火,可他却使了吃奶的力气往回拉我,我虽然习过武,力气却小,一不小心就被拉倒在沙发上。

  “陈黎,不是,刚刚我,我是想跟你开玩笑的,开玩笑的,不要当真,啊,不要当真了,我错了……”

  “滚!我不跟野蛮人打交道!”

  “别,别生气了,那个,我粗俗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是,那个要不你惩罚我吧,惩罚我吧,怎么惩罚都可以。”

  想想也是啊,他确实不是粗俗了一天两天了,我也不是不知道,现在为这点儿事,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还生那么大气干什么呀,这是。

  他看我也不说话,转了转眼珠子,“那个,要不,你再亲我一下好了,我肯定不反抗,任你污辱……”

  说了半天,他看我还是不说话,有点儿急了,直接抱住我,把脸凑过来,“那,要不我自己送上门好了,你随便亲,我肯定不记仇……”

  我一把推开他,“滚!谁说我要亲你了,强奸了你我也不解恨!”

  说着真的把他扑倒在沙发上,伸手去脱他的裤子,我当然没有任何“强奸”这种龌龊的念头,只不过是想要吓吓他罢了,谁知我却忘记他的裤子早已褪下来了,所以我伸手脱去的,是他的内裤……

  当我意识到的时候,手已经碰到了不该碰的那个,地方。

  然后,两个人的脸都着火了,我看不到自己的脸色,但是他的我却看得清清楚楚,通红通红的,猴子屁股一样。

  我愣住了,也忘记了要收回手,只呆呆地望着他那张红红的脸。

  再然后,一个轻若羽毛的吻落在了我的右眼,我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睛,因为有点儿湿。睁开眼睛我就反应过来了,先抽回那只犯罪的手,“靠!还敢占老子便宜!”

  说着就饿狼般扑到他身上,狠狠地吻住了,呃,他的嘴,不过,我声明,这纯粹是为了解气,真的,没有一点点情色的意味,好吧,我承认,吻到后来,那个,就有一点儿变味了,不过那也是因为他突然张开了嘴巴。

  当然,我意识到变味的时候就立即停止了这种愚蠢的所谓的惩罚。

  事实证明我停止的非常及时,这时徐鹏打开卧室门出来了。

  他看看我们两个那过于暧昧的姿势和脸色,也有些呆了,还往后退了一步,似乎在考虑是不是要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重新回到卧室里。

  “呃,那个……”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只是超级迅速地从韩体领身上跳下来。

  “呃,他在惩罚我。”韩体领说,说完,一边穿好裤子,一边又开始继续起初那极不正经的笑。

  徐鹏的表情也自然多了,走过来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滚!”我狠狠地瞪韩体领一眼,进浴室洗澡去了。

  回身之后我听到韩体领絮絮叨叨又带点儿得意地在跟徐鹏说刚刚他自己做下的粗野恶俗之事。不管他,随他说去吧。

  当我从浴室出来之后,连徐鹏也对着我笑起来,一边还安慰我说:“别生气了,陈黎,你还不知道他,要是哪天他真干了什么登得大雅之堂的事情啊,那就不是他了,别跟那么个野蛮人计较就是了。”

  “谁理他。”我云淡风轻地说了这么一句就急忙回卧室了,那个,还偷偷锁了门。因为我心里实在是太不平静了。

  躺在床上心里七上八下不说,满脑子都是那个混蛋韩体领。

  上一世,开学三个月后,他与全班的女生嬉笑打闹,跟月月和青青也能说上话,却独独对我避而远之;第一次交谈时,他盯着我的头发目光灼灼;徐鹏在网吧沉迷于网游不吃不睡,他陪我去送吃的喝的;实验室那晚,他对我说,有些喜欢上我了,被我当作玩笑一带而过;徐鹏跟周灵茹走到一起之后,他看我神情郁郁,一本正经地埋怨我不曾主动些,配合些;毕业分开后的五六年,他时不时发给我一些搞笑短信。

  这一世,五岁时,他挣扎着抱我过门槛,往我头发上带合欢花;他每周一封信件,坚持不懈地写了七八年;他把合欢花精心制作成卡片寄给我;他男扮女装时,刻意转到我们学校,还因为我认错了人;如今整日在我身边,惹我嬉笑怒骂,却会在深夜偷偷跑来为我擦拭身体,会不顾自己为我撑伞遮雨,会很温柔地亲吻我的眼睛……

  还有那个我带在身边两世的铜铃,韩体领的护身符。

  上一世我究竟错过了什么,今日回首,已是洞若观火。

  如果说初次在浴室里那个不小心之下的四唇相触在我心中激不起什么涟漪,如果说前些日某晚的亲吻只不过是我拿来拒绝别人的借口,那么今晚呢?今晚那个落在我右眼的及尽温柔的浅啄,那个以惩罚为由最终变质的深吻又算什么?

  我实在找不到什么说得过去的理由再糊弄自己的感觉了。

  韩体领,我是否已错过了你一世?那么,此生,我会把握,我会补偿。

  可是,徐鹏呢?从上一世起,他就在依赖着我,陪伴着我,也默默地关爱着我,尽管从没明确吐露过什么,却也让我无法视而不见。

  不过他一直是个够稳重够精明的孩子,像是上一世时,在我不断地推拒之后,他走向了周灵茹,不管起初的动机为何,最终的结局是什么,他都像自己曾说过的一样,没有在一棵树上吊死。

  我并非是在为自己即将要辜负他而找理由,只是,感情这种东西根本无法掌控,无论我经历了多少人事,活过多少年,我也没有办法让自己的情感变成床头的那盏灯,ON了就亮,OFF了就熄。

  展转反侧,思虑良久,连带着从情感上、理智上分析了N多有必要没必要的东西之后,我弄清楚了一件事,我的确是最喜欢韩体领。

  既然明白自己喜欢了,那么我觉得就应该说出来,一个像我这样为人两世,活了三四十年的老人精,已经明白了哪些东西是浪费不起的,所以我不打算玩什么暗恋的游戏,因为我不相信韩体领对我是毫无感觉的。当然这也并不代表我有足够的自信认为他会给与我肯定的答复,我只是想要赌一把,赢了,便是得了一世的幸福,若输了,那也可以让心底不存遗憾。

  那么,明天告白?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下了大半夜的决心,却还是被第二日发生的一件事情动摇了。

  34无聊

  昨晚杂七杂八地想了大半夜,好不容易睡着,却又睡得太不安稳,以至于今天早上起得迟了,急匆匆叫醒了仍在熟睡的另外两只,就直奔教室而去。

  还好并没有迟到,我和徐鹏依旧坐在后排,而韩体领那个混蛋依旧是混到了女生聚集处,看着他一边跟周围的美女们嬉笑打闹,一边拉了凳子坐下,我真恨不得那张凳子立时散架摔那轻佻浪子个四仰八叉。没想到,我刚刚在心里诅咒完,就当真从韩体领那边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凳子倒地声,然后一片惊呼。

  寻声望去,原来是坐在韩体领旁边的一女生,好像是叫做端木雯娟,不知怎么了突然倒地,带歪了凳子,但是人却并没有昏过去,只是抱着肚子呻吟。韩体领俯身将她抱起,也不知听那女生说了什么,就慌慌张张地打横抱着她往校医院的方向跑去。

  我盯着他们匆忙离去的背影,一时说不出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那女生虽是我们班的,却从来不曾跟我打过招呼,更不要论什么交情了,即便如此,我也知道此时不去担心她的病情反而纠结于韩体领携她离开的姿势是有些太不通情达理了。但,我真的感觉那一幕很不顺眼。

  不管怎么样课终究还是要上的。年轻的教授正讲得神采飞扬,我却很难收敛心神,笔记自然也做得丢三落四的。徐鹏询问了两次,知道了那女生跟我同班,以为我又同情心泛滥了,所以也没有说什么。一节课就这么过去,课间我忍不住向校医院方向张望了几次,没有人回来。心情郁郁地叹了口气,扭头看看徐鹏,竟然在跟一个女生说说笑笑,虽然徐鹏平时并不冷酷,但跟一般的女生接触时总是保持适当距离,面带的那是礼貌性的微笑,很少如现在这般笑得真切开怀,这里所说的“一般”是指交情一般。那么这个女生应该是跟他比较熟的了,我好奇地望过去,居然是亓欣,是我不敢招惹的主儿。

  直到午饭时间,韩体领才打来电话,说端木雯娟是急性阑尾炎,下午动手术,校医院自然是做不了手术的,已经转到了市中心医院,他要一直陪床,可能晚上也不会回来了,重点是要我们去送钱。

  他要留下陪床?是啊,是啊,是他送人到医院的,一个女孩子要独自面对手术,家人又远在千里之外,有个男生在身边才能安心些,我能理解的,心里想着,嘴里居然不经意地嘟囔出声了。徐鹏有些奇怪地问我:“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那个女生是阑尾炎,要动手术,韩体领说要用钱,让给他送到市中心医院,下午上完课咱们就去送吧。”

  “下午我正好有事儿,你自己过去送吧,陈黎,你知道中心医院怎么走吧,挺远的,你还是打的去好。”

  我疑惑地看看正埋头吃东西的他,这家伙几乎天天跟着我和韩体领,什么时候竟然也单独有事儿了?疑惑归疑惑,看他没说,我也就没再问。

  下午的课很无聊,我干脆就不去上了,直接带了钱去医院,打的也就半个小时的路程,找到他们所在的病房的时候也才不过三点多。

  韩体领见了我就伸手,接了钱就着急忙慌地去补办各种手续,交各种费用去了。我眼巴巴地呆在走廊的休息椅上,看韩体领在各个楼层科室之间上上下下进进出出,想起上一世,我们宿舍一女生做扁桃体切除手术,我在医院连续陪了几天床,碰上徐鹏礼节性地来探望时随口感叹了句:“看这不在父母身边住院的孩子好辛苦啊!”他却给我来了句,若是你住院,我就天天陪床,不会辛苦的。一句戏言而已,我听到心里仍是暖暖的。想必端木看到为她如此奔忙的韩体领,心里也会暖暖的吧。

  我一直以为韩体领整日混在女生堆里,不过是轻佻放浪的本性使然,跟她们的交情也就仅止于开开玩笑罢了,却不曾想到在需要的时候他也会如此尽心尽力。

  四点半左右的时候,我们班一帮女生在周灵茹这个女生委员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来探望了。礼节性的探望而已,因为端木雯娟还没有从手术室出来就在病房里坐着等。我也在这个时候从月月和青青口中知道了一些事情。

  端木雯娟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不过大家都不知道她的父亲是去世了,还是跟她母亲离婚了,因为她本就内向、孤僻,在班里没有一个所谓的知心朋友,这种事情别人也不好主动问起,所以也就没人听她提过任何与父亲有关的事情。

  大概是长期以来所处环境的关系,她的性格除了内向、孤僻之外,还有些自私,有时遇事颇爱钻牛角尖,所以在班里根本没有什么朋友。那么现在陪床的任务就由周灵茹来分配了,无非是安排两三个女生一组,每组陪一天这样。但是女生们胆小,坚持要在晚间陪床时叫上个男生,于是只好回去跟班长商量,再每天安排个男生过来。这样我就松了口气,韩体领不是我们班的,他应该可以解放了,虽然我看他也不像是认为自己在受压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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