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都(下部)下(穿越)——尤微澜
尤微澜  发于:2009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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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用什么办法“虚拟”出来的。轩辕破本事再大,总归也不是万能的!

  “这太奇怪了。”罹嗔郁闷的啃咬着涂着艳红蔻丹的指甲,瞅了瞅罹昊,又接连扫过在

场的其他人,“轩辕破的做法我想不通啊。”

  “既然你们俩都解释不通,”丁烯葵一边端详着蚩尤,一边坦白的道出自己的想法,“

为什么不干脆去找轩辕来弄个清楚呢?”

  该说是“幸运”吗?丁烯葵和莫扎特的灵魂似乎格外的相契,融合的比前面三个中的哪

一个都要好。他不止没有失忆,他甚至连洛宁和田薰那种性格大变的情况都没发生。

  一切都很顺利。

  除了蚩尤的出现。

  “葵说的没错。”季承鞅率先投给丁烯葵一票赞成……“我们没时间在这里玩儿猜谜游

戏了,开门见山才能免掉必要的麻烦。”不客气的说,连小狗都知道“两点之间,直线

最短”,他们干嘛要放着正确答案不要,自己没头苍蝇似的绕来绕去,凭空扯出一堆乱线?

  洛宁看看沉默的其他人,点点头,附议季承鞅,“我也这么想。”

  田薰慢条斯理的转头瞥了丁烯葵一眼,再瞅瞅罹嗔,忽然笑了,“可是,葵哥和嗔姐应

该不止是单纯的想要弄清楚这一件事吧?”

  这是另一个极其明显的改变。

  自从双生祭祀后,田薰的性格直爽了不少,许多以前不会轻易去说去做的事情,他现在

却毫无顾忌,随意任性的就像换了一个人。可是……

  季承鞅好笑的摇摇头,走过来揽住田薰的肩膀,亲昵的附在他耳边轻声喃语,“小薰,

有些话……你不该说的这么‘直白’的。”伤了人,犹不自知。

  田薰一愣,旋即“迟钝”的发现,因为他的“直言”,罹嗔的表情竟是难得的一致

  ——尴尬,而痛楚。

  第九十四章谲:愈演愈烈的苦厄

  星月全无的子夜时分,罹昊一行人匆匆启程。

  鉴于时间的紧迫,所以在讨论了全部事情的轻重缓急之后,罹昊决定先去憩风谷。

  原本,按照罹族的规矩,丁烯葵、洛宁和田薰是不能进石楼的,但因为事态紧急,罹昊

还是让他们跟着过来了——当然,最关键的一点是,在双生祭祀中他们都跟罹昊有了亲

密的关系,在他们体内有了他的气息,改变了他们的体质,他们不会因为石楼的酷寒受到伤

害了——换句话说,他们已经被罹族认同,成为了罹族的一份子。

  姳裳在“召集令”里说的很明白,要求罹嗔罹昊务必要在三天内彻底完成来双生祭祀,

打开罹昊背上的血印,然后来一趟石楼。如果不是因为蚩尤,他们早就该动身。

  罹嗔一直觉得不舒服。并不是身体上的不舒服,而是一种从内心和灵魂深处蔓延过来的

不安和焦灼,虽然文绣槿他们被残忍的杀害令她觉得悲痛,但还不至于使她感到绝望才

是。

  由于腰侧的伤口反反复复,体虚气弱的罹嗔,几乎要被这股诡异的负面情绪压垮了。

  罹嗔的情绪微妙的影响了罹昊,双生子的默契成为他们摒除了语言之外的另一种交流工

具,准确的不可思议。

  罹昊很担心她的状况,但却体贴的什么也没说——罹嗔太骄傲了,只要她不说,就证明

她还撑得下去,倘若贸然的问了,搞不好会让她“反弹”呢。

  ——※—※—※—※—※—※—※—※—※——

  “寂光,我们还要等下去吗?”情事过后,逆鳞半裸着身子偎依在爱人的怀里,浓黑的

墨色发丝与寂光的纠结缠绕在一起,“我觉得,这么拖着其实没什么好处。”

  寂光靠在刻着蟠龙花纹的檀木床头上,一手环住逆鳞的腰背,一手卷绕着他垂落的长发

,眼光抑郁,“鳞儿,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咬咬牙,他拧着眉咽下将出口的话。

  逆鳞敏感的抬起头,清泠的视线落进他的眸底,“寂光,不管前路如何,我都会陪着你

。”

  “鳞儿……”寂光叹了,心碎的抬手抚摸着他细嫩的脸颊,“你知道我有多心疼你吗?

我们所做的事情,说好听了是一场‘战役’——说的不好听,不过是我们一厢情愿的‘

赌博’而已。”而无论结局如何,这场“赌局”的代价都不是他们承受的起的,“你为我付

出了那么多,为姜家付出了那么多,我……”怎么舍得让你以身试险?

  “光——!”惊惶的打断寂光未竟的话语,逆鳞眼角有泪水浮上,“你发过誓的,你发

过誓的!你说过你不会放开我的手的!你……”颤动着煞白的嘴唇,他嘶哑的质问,“

你,难道又想丢下我了吗?就像……唔……”余下的话,被寂光吻进了嘴里。

  逆鳞拼命的挣扎抗拒着,却怎么也摆脱不了寂光态度强横的索吻,绝望之中,不由涕泗

俱下,喉咙里也冒出了宛若气绝的呜咽,“咕……唔……”

  寂光察觉了他的不适,略微向后一退,缓缓停下了激烈的亲吻,“鳞儿,”低头用鼻尖

蹭蹭逆鳞的额头,他低声诱哄,“你该懂我的啊,我不会再那么做了。”

  数年前,一场由寂光导演的“生离”险些要了逆鳞的命,他为此心痛忏悔至今。虽然事

后他跟逆鳞发誓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但却收效甚微——性格温和柔顺的逆鳞,被他吓怕

了。

  “寂光,”逆鳞泪落无声,微带哽咽,“我不是不懂你,也不是不信你。我只是恨你的

自作主张!你明明知道我失去你决不可能独活,又何苦折腾出那么多事儿来?”说着话

,修长白皙的手指粗鲁的抓扯过寂光的头发,混合了自己的发丝之后编成一束,口中痴痴呢

喃道:“结发如结命,惟愿君心似我心。”

  ——※—※—※—※—※—※—※—※—※——

  罹远风的状况已经超过了“糟糕”所能形容的。

  半个月不见,罹远风就仿佛苍老了几十岁,原本泛着水银光泽的苍灰长发枯槁如荒草,

同色的瞳眸黯淡灰颓,其下还有明显的淡青色眼圈,丰润俊朗的脸颊也毫无血色的凹陷

了。

  此刻,罹远风半躺在床头,正似笑非笑的望着站了满屋子的一帮人,“真没想到,你们

居然会一起来了。”急促的缓了口气,他恭谨的向蹲坐在窗台下的蚩尤点头致意。

  相比较罹昊他们乍见蚩尤时的惊诧疑惧,罹远风倒是很镇定,没有表现出意外的情绪。

  罹昊站在床边垂眸看看他,再瞧瞧同样憔悴虚弱的罹嗔,一双浓眉紧蹙成川,“小叔叔

,你跟罹嗔是不是又有事瞒着我?怎么连脸色也约好了似的苍白?”

  “遇到‘这种事’,”痛楚的目光暗示的扫扫桌子上那四个用红绸蒙起来的檀木盒子,

罹远风哑着嗓子避重就轻,“你觉得谁的心情能好呢?心情不好,脸色自然也不好啰。

  罹昊闻言一顿,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刚才他们进门后,在看到那四个盒子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本能的显出了一幅混合了

痛恨和呕吐欲的、极度难过的扭曲表情。不过罹昊是例外,他毕竟是法医出身,所以“

恶心”的反应并不像其他人那么的强烈。或者该说,他把自己的情绪掩饰的很好。

  罹嗔撇撇嘴唇,提起曳地的鲜红裙摆毫无形象的爬上罹远风的床,钻进他的被窝,“小

叔叔,我们大家商量过了,要去找轩辕家的那几个混蛋说说清楚——你,要不要去?”

  “嗔儿,”罹远风无力的扯出一抹笑,看着自己嚣张任性的侄女,“你是个女孩子。”

言行举止别太过随性粗鲁吧。

  “小叔叔,”罹嗔一歪头,靠在他瘦骨支离的肩膀上,“你别想转移话题哦。你去吗?

  如果罹远风和他们同去,谅轩辕家的那几位不会再玩出什么花样来。

  “嗔……”罹昊张口欲言,“你……”别勉强他。

  “为什么一定要让我们去找轩辕?”体型巨大的血色雄狮倏地起身,姿势优雅的一跃,

轻盈的来到罹远风床边,“找人给他们捎个口信,让他们过来。”

  罹远风蹙眉,“有这个必要吗?”

  “我不喜欢被人质疑。”蚩尤眯眼,咧嘴露出几颗锋锐的牙齿,“你照我说的做就是。

”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小觑的霸道,和天生的威仪。

  “你……”

  “小昊,”罹远风摆摆手,“按照蚩尤‘大人’的话做吧。”

  ——※—※—※—※—※—※—※—※—※——

  就在石楼中人因蚩尤的强势态度陷入沉寂的同时,轩辕家的别墅里却混乱成了一片。

  “蚩尤复活?!”轩辕末叉腰站在客厅中央,难以置信的瞪着轩辕灭,俊美青年脸上的

笑容明亮的近乎刺眼,“灭,你……你在说什么啊?那头怪物五千年前就在黄帝陛下手

里了灰飞烟灭好不好!他怎么可能复活啊?!”灭是在说天方夜谭么?

  结构精巧繁复的水晶灯光彩明澈柔和,亮度适中的灯光薄纱般的笼罩着整个房间,清晰

的刻画出所有人的脸孔,除了习惯性隐身在窗边暗影中的轩辕消。

  “其实严格的来说呢,”轩辕灭挑起眼帘笑睨着脸孔涨的通红的少年,慢条斯理的抛出

另一枚重磅炸弹,“蚩尤不是‘复活’,是‘苏醒’呢。”

  “——哈?”轩辕末震惊的僵在原地动弹不得,瞠目结舌的憨傻模样令人发噱,“……

‘苏’……‘醒’……?你……你的意思是……‘蚩尤没死’?!”

  “这个嘛……”轩辕灭笑弯了眼,仰头饮下一口香茶,才暗示的用妖异的瞳眸扫扫对面

沉默的轩辕破,“就得问你家‘亲亲’啰,我也是听他说了以后才明白的。”

  “嗳嗳嗳,”见轩辕灭不仗义的把问题丢给自己,轩辕破不由苦笑长叹,“灭,当年要

是没你帮我,我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参透这个迷啊,你不用这样吧?”

  “要我说,”轩辕残推门而入,也不知道是在外面“听”了多久,“你们还是干脆点儿

,直接把事情跟小末说明白——咱们的时间不多,经不起磨蹭了。”

  说着话,人走到了沙发坐下,自然的将轩辕灭搂进了怀中。

  许是被轩辕残的动作刺激到了,怔愣许久的少年忽然一恍神,抿着嘴唇窜进了轩辕破的

怀里,“……破……”古怪的盯着男人紧绷的下颚,轩辕末字字森寒,“你还不说吗?

”不要是“那件事”……千万不要……破是爱他的……破是爱他的……

  轩辕破敛目望进他的眼睛,心痛如绞,“小末,我……”

  “楚未——”始终没说话的轩辕消终于看不下去了,猛地从落地窗前转过身来,他声音

平板的对轩辕末宣布真相,“是黄帝陛下‘魂器’的事情,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现在

,我们需要他的身体——而你,是令黄帝陛下进入他身体的‘契机’。”

  轩辕末震愕的瞠大了眼,淡蓝的眼白中清晰的泛出鲜红的血丝,“不……这不可能……

你们不能这么残忍……”楚未已经够苦的了,他们怎么可以……

  少年承受不了如此巨大的打击,身子一软,渺茫的神智在轩辕破的痛喊中陷入黑暗……

  第九十五章末:血浓于水的牵绊

  十七年前,瑞士日内瓦,市区某二层公寓。

  明灿的阳光透窗而入,洒落在华丽的雕花铜铸大床上,也洒落在床上满面泪痕、怀抱婴

儿的娇柔女子脸上。而在她的枕畔,还有另一个尚在熟睡的婴儿。

  “盈珊,”五官俊朗身材颀长的男子推门而入,眉宇间氤氲着与妻子相同的忧伤,“把

未儿给我吧,我们该启程了。”

  “悯哥……”惊惧的白了小脸儿,盈珊本能的抱紧了孩子,“不要……”

  “盈珊,”轩辕悯低眉敛目,不敢看她哀恳的表情,心里却像是被利刃凌迟似的锐痛不

止,“乖,你把未儿给我,嗯?”顾忌着沉睡的孩子们,男人的声音益发的低沉。

  “悯哥……”盈珊哀哀的哭泣,手软的快承受不了儿子小小的身体,“为什么会是未儿

?为什么会是咱们家?悯哥……你告诉我……”

  绝望的泣音渐渐微弱、消泯,盈珊难以置信的瞧着自己的丈夫,轻颤的嘴唇语不成句,

“悯哥,你……”话音未落,人已经软软的倒向床褥,挣扎着睡去。

  轩辕悯神情严肃的收起指尖淡金色的柔辉,轻而又轻的抱起不知忧苦的长子,旋踵离去

  ——※—※—※—※—※—※—※—※—※——

  轩辕破十一岁就继承了上任“谋者”的全部记忆,成为了新的护天使。

  自那时起,轩辕破就开始了长达三年的、关于轩辕、罹氏和姜家关系的研究和调查,直

到轩辕悯的两个儿子出生。

  一切似乎都是冥冥中注定的,偏偏是他们承担了轩辕氏背负了几百个轮回的重担。

  数千年来,轩辕氏族中从未有双生子出生过,轩辕未和轩辕末两兄弟是唯一的例外。

  当十四岁的新任护天使轩辕破指着盈珊臃肿的腹部,用寒洌的嗓音说出“双子降世,黄

帝涅盘”的预言,轩辕悯已经对自己将要遭受的刻骨伤痛有了清醒的认识。

  轩辕未和轩辕末都是黄帝的魂器。

  之所以选择孪生兄弟,不过是起了个“双保险”的作用——也就是说,万一其中一个有

任何不幸,另一个便可马上替补。

  轩辕悯和盈珊明知其中缘由,却不能反抗拒绝。

  因为这对兄弟命格特殊,且身负重任,所以只能分开将他们养育长大。

  而轩辕未——楚未,自出生便体格强壮活泼好动,因此成为轩辕悯做出的选择。

  那个看似被“牺牲”的选择。

  于是轩辕末就在父母膝前无忧无虑快乐天真的长大,连同与他相隔千万里的兄弟的分,

被疼宠呵护纵容娇惯到无法无天的程度,全不知自己的幸福是从胞兄身上生生剜离的。

  在轩辕末成长的过程中,轩辕破自始至终陪在他的身边。一开始是以兄长的身份

  ——岂料最后,却质变为他的情人。

  ——※—※—※—※—※—※—※—※—※——

  轩辕末的母亲死于肺癌。

  在母亲临终之际,还是个孩子的他曾与她彻夜长谈。

  轩辕悯一直要求盈珊别告诉轩辕末真相,但是在那一晚,轩辕末还是知道了。

  在母亲的床前,轩辕末发下不找到哥哥便将死无全尸的毒誓。

  盈珊死后,轩辕悯犹豫再三,把“楚未”所在的孤儿院的地址给了轩辕末。

  然而等轩辕末在轩辕破的陪同下赶到那里,楚未已经被一对来自德国的夫妇收养,和一

大家子亲人生活的平静而又幸福。

  看着孤儿院登记资料上,楚未所留下的最后一张照片——看着那个皮肤黝黑的发亮,笑

起来嘴角会往左边翘的男孩子,轩辕末倒在轩辕破的怀里泣不成声。

  轩辕末始终坚定的认为,自己和父母欠了楚未太多太多,即使拿一切去换,也不可能弥

补他不能在亲生父母兄弟身边成长的遗憾。

  然而,轩辕末并没有去找楚未,甚至还请求轩辕破停止了对楚未的探访。

  因为他发现,当时的楚未活得很快乐。

  轩辕末之所以不去找楚未,是想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和尊重他,哪怕要以生命为代价。

  换句话说,如果他和楚未在日后有一个要成为黄帝的魂器,那么他宁肯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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