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尘埃外(穿越时空)————杜水水[中]
杜水水[中]  发于:2009年0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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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恨情愁尘埃外
经东方清阳如此一闹,怕是整个朝堂都知道了!
早朝期间,便受到多道暧昧目光传来传去。早朝下来,更不愿多多停留,远离众人,慢慢往外走。
徐纪道皱着眉头,只拱手说了一句:"国师之才,天下无人及也!然国师之情,可否有欠琢磨?徐某话说至此,先走一步!"
老周舅舅行于身侧,几次想说话,都欲言又止。
那白胡子老头儿种淼却捋了白胡子,边走边说道:"年青人那,凡事都与这情字牵连,岂不知将来受苦的,只是自己!"
我弓身道:"老丞想说的极是。可这情么,本就是一个情不自抑的东西,老丞相是过来之人,想来,比晏殊更明白其中滋味!"
那老头儿翻了眼睛想了想,点头,"也是这么个理儿,人不风流枉少年嘛!呵呵......"
我不由望着这老头儿的背影好笑,这老头儿忒沉稳了些,他居然不为自己的孙女担一点心, 而且,他那皇后孙女也如他一般,直至最后,对这事情都是闻且不闻、一言不发。
也不知这祖孙俩,到底是"丞相"肚里能撑船呢,还是心里早就有杆砰。

老周舅舅见种淼走远,方道:"殊儿,此事,姐夫可知晓?"见我点头,便长长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万事自己小心吧!"拍拍我的肩,摇头离去。
老周才走,小周便在一旁轻拉了我的衣袖道:"好久没约殊儿喝酒,可愿与表兄去那新奉楼喝新奉酒?"
我上下打量他,"怎么,今天不用急着回去陪你的文王殿下么?"
他低头望了自己手中牙板,半天道:"殊儿竟是不知道么,他已经回陵国多日了。"
"哦,原来是佳人走了,才想起我这表弟来,哼,忒重色轻友了不是?"我不动声生地与他开着玩笑。
那周允乾苦苦一笑,低低道:"如此取笑我,你便自在了么?我知道大家对我不满,这不是就想陪罪嘛。"
我点头应道:"喝酒?殊儿焉有不去之理?表兄就在那新奉楼等着殊儿就是!"说罢甩开他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那宇文留琉真甘心就这么走了么?不是爱诗成痴么?他可是还没探得这诗文之丝豪端倪呢?

那新奉楼上上下下都认识我这国师兼酒鬼,方自进门,便被殷勤伙计请到了二楼一间雅室。挑帘进去,若大的地方,竟只有周允乾一人,面向窗子,举杯独饮!
那修长身体似是愈发纤瘦了,此刻被微风吹动了月白长衫,更透着无尽哀伤与落寞,看得我心内隐隐作疼!
忙低咳一声,强笑道:"没想到殊儿这么大的面子,竟让表兄请我一个人!"

那人转过身来,披肩长发如波浪般随风轻动了几下,然后又温顺的贴于脑后,就如那人,临风如玉树,眼眸如深潭,恁个动人!
我忍住心的臆动,随便捡了一把椅子坐了,看着那满桌的菜肴,笑道:"还是表兄好,知道殊儿爱吃什么!"
他还是不语,慢慢坐在我身侧,把那杯中酒一口饮掉,才抬了眸望我,"你说过的,三年之期,三年之后,便会离开。可如今、可如今怎么说变就变了呢?"柔若清溪的声音带着丝丝沙哑,一字一字从噪间流出,竟似忍着千般的痛苦。
我一愣,随即笑道:"表兄忘了么,殊儿也曾说过,三年之期,答应不答应在你们,走不走在我!"
听我这么一说,他笑了,我一辈子忘不了那笑容,一瞬的惊诧,然后是酸酸的苦涩!

半天,他才拧紧了眉紧盯我,然后站起来身来,轻轻抚着我的长发。"还记得么?第一次来我家,你竟连头都不梳,都是我在一旁帮你!可惜,如今、如今是再也不必我来梳了吧!"
听着他的话语轻轻,眼前不由映出那花雨漫天的梅花树下,一人长发披肩,一人手拿小巧木梳为他梳理的画面。那两人一瘦一肥,一美一丑。手不闲,嘴也不闲,相互斗着嘴,相互斗着诗,斗着斗着,那满头长发便和细白的手指纠缠在一起,黑中有白,白中有黑,竟似,再也不愿分开一般,至直被白玉发簪掬成美丽的样子,温顺的贴于脑后。
想及此,我大恸,不由低叫一声:"允乾!"

那人轻轻一颤,低声问道:"我、我还有机会么?"说罢,手,慢慢伸过来,细细抚摸着我的手指。
感觉着那肌肤相连的温暖,心中猛震,我不由闭了眼睛。半天,才调整了呼吸道:"这话,我也曾想过要问表兄的,可惜,你连机会都没有给我。而如今,"我凝着眼眸,深深望定他,"而如今,你应该先问问,你的文王、你的宇文留琉、你的......青竹公子给不给你这个机会?"
那人边听,边低下头,等到我说完,那头已经抵到了桌子上。过了很久,才抬起头来,惨笑道:"是,一切都是我的错!若、若当初,不答应去那陵国,或者、或者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
说罢,不容我再说话,猛得站起来,直直的奔向门口。在挑帘的一刹那,他又回头嘶声道:"殊儿!殊儿!你、你且记得,无论如何,我、我心里都是有你的!"
说罢,衣带飞袂、卷风而去,就似,从来也没有来过!

望着那还在微微波动的绿纱帘,就似微微波动的我的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激起的涟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平息!
心里有我么?如果心里真的有我,那个宇文留琉又算什么?那些毁了的梅瓶诗稿又算什么?那个、那个碎成千片的白玉凝露又算什么?
允乾,到了这时候,还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若、若再能回到从前,我也愿意,什么都没发生过。你还是我的那个周狐狸,我还是你的那个小晏殊,该多好!
可惜,时不待我,情不待我,你--也不待我!

想及此,手紧紧握住颈前的润滑暖玉,不由泪流满面!而胸口在这刻竟似将死之人,再喘不上气来--忙颤微微掏出药来,迅速含下,趴于桌旁稍作歇息!
这一世,我杜今,再也不愿作那前世的枉然之鬼,因这一个情字,就轻易病发而死!我要活着,我要活得比前世更精采、更快乐,我要把那爱,把那恨,把那一切与情有关的东西,都置于尘埃之外!



罗衫叶叶绣新奇
回到烟波殿时,已过午时,明儿迎上来道:"适才皇上来过了,听说您被表少爷约了去,便没有再等您。"
"皇上可曾说了什么?"我强打精神问明儿。
"皇上到没说什么,只是在那书案上写了一首诗!"
我过去一看,熟悉苍劲的行书若行云流水,直透纸背!只见上面写道: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魂。酒筵歌席莫辞频。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嗯,晏殊的《浣溪沙》么?
这人也真个聪明,不急不燥、不怒不恼。只是淡淡的一首词,便表明了全部的心意,试想,我若不栽于他手里,那才怪呢!
感动于他的宽容和理解,不觉愁云淡扫,提起笔来,在下面也附一首《浣溪沙》:

雨后新晴荷愈香,柳蝉齐奏早秋凉,凭栏望处渐斜阳。
  深殿今朝无客影,京都八月好风光。邀君伴我话高唐。

写罢,叫道:"明儿,把这诗稿送到潜龙宫去。"

明儿宝贝一般,捧着那诗走了。
望着窗外荷叶田田,忽然想起前世里也曾有那好友陈晨,短兵直人的劝我,"眼前,岂不是颇足快乐么?"是呀,人生的渺茫无端,我们无从猜测,只有抓住眼前的一切,享受刹那的幸福,才是最聪明的决策吧?

轻身踱出室外,院内竟静悄悄的,只有夏蝉有一声无一声的嘶鸣着。猛然想起,今日桑娘携了她的娘子军逛这洛京城去了。
缓步坐于垂柳,望着远处随明儿一起走过来的东方禹,惰调兰鸣,扬声唱道:
深庭长日静,两两出婵娟。
绿蜡风犹卷,红妆夏未眠。
凭栏垂绛袖,倚石护青烟。
对立烟波里,主人应解怜。

那人走近跟前,点着我的头笑道:"已经是疼你疼到骨头里,还要朕解怜什么?"
我拍开他的修长头指,淡笑不语。
他低了声音吃笑道:"邀君伴我话高唐。可是殊儿想和朕校仿那乌山神女之事?"
"咳!"我窘得大咳!咬牙看他,"就知道你脑袋里整天想这龌龊之事!我只是听说八月十五洛河上面有赛龙舟,想邀皇上一同去游罢了!"
他装腔作势地叹道:"唉!又让朕空欢喜一场!眼瞅着这国色天香,却吃不到嘴里,真叫朕、真叫朕寝食难安呀!"
我不理他,只问:"去是不去?"
"去!去!国师之命焉敢不从!而且,若让别人抢了这美差,岂不是冤枉!"
我知他话里有话,握住他的手低低说道:"锦月,你且记住,你我之间,再没有什么别人!"
他笑,一把搂了我道:"晏殊乃天下瑰宝,朕岂会拱手让人,任谁都不成!"
我恼,才要训他,便听到外面桑娘那群娘子军的笑声阵阵传了进来--"殊儿!殊儿!今天你娘我呀,可真是开心呢!"
我苦笑,赶紧离开东方禹的怀抱,往门口迎去。

看着桑娘带着三娘和玲珑贯穿着走进来,我眼前赫然一亮,问道:"这衣服,这么快就做好了么?"
只见桑娘一身大红装扮,大袖对襟长衫,外佩纱罗长裙、淡红披帛,再配了头上红色牡丹、金色步摇,不仅掩了那肥胖体态,而且尽显雍荣花贵之气!真应了那句"眉黛夺得萱草色,红裙妒杀石榴花"。
再看三娘和玲珑,上着窄袖短衫、下著曳地长裙、外罩淡紫、嫩绿长纱,裙腰高系,以同色柔丝带束紧腰身,再披着那绣了花草的轻纱画帛,简直静如清荷照水,动若弱柳扶风,着实给人一种纤长柔美的脱俗感觉。
连东方禹看了,细长的眼眸中都露出惊讶的异彩光芒。
更别提那一旁本来正在打盹的陶公公了!无毛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小声嘟囔道:"不得了了,这衣服,简直简直让老奴看花了眼!"

我暗笑,想起前世里,中文系的教授们多好研究古学,有的研究文字,有的研究性学历史,甚至有的研究女子肚兜和三寸金鞋,而我的博士导师便是酷好这服饰,尤其是对唐代服饰,简直到了痴迷的境界。而作为他的学生,我也耳闻目染了不少。
大唐作为中国古代鼎盛时期,所独有的海纳百川襟怀,使其服装也倍加丰富多样。或者宽袍大袖,或者胡服短袍。贵族妇女服饰更是"纤罗寸缕见肌肤",在华美艳丽中尽见女性柔美!那份通过服装展求出来的自信和坦然,让如今的我每每想起,都还会赞叹不已。
而这洛国民风和服饰与唐相近,见了疼我如斯的桑娘,便不自觉的拿出这华美衣服送给她。只是经此一闹,怕是又要闲事多多了!

三娘和玲珑被我们看得娇羞无限。而肥肥的桑娘得意朝那老太监一挑眉,笑嘻嘻地问我:"小晏殊,看娘漂亮不漂亮?"
我失笑,忙阻止她说:"娘,皇上在呢!"
桑娘这时候才看到坐于一旁的东方禹,忙带着另二位跪下参拜。
东方禹扶起桑娘,笑道:"桑娘不必如此多礼,朕常来常往,就当一家人吧!"
我低眉笑了,一家人么?谁敢与你皇上一家人!

东方禹指着桑娘她们的衣裳问道:"这衣服,好生别致,可是殊儿的主意?"
一提衣服,桑娘立即眉花眼笑起来,"皇上,您真是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除了我家小晏殊,谁还有这本事?您是不知道呀,今天我们穿了它上街,整个街上的人都向我们行注目礼,馋得那姑娘小姐们,一个劲追问我们这衣服哪里做的,哈......我桑娘长到这个年纪,从来没有这么神气过!哈哈......"

我满头黑线,忙截了她的话道:"爹和二哥呢?"
桑娘一甩手中的红帕子道:"别提那老东西,让他陪我们娘仨逛个街吧,他吓得什么似的,拉着你二哥就跑了,说是要去看什么茶辅,鬼才信他!"
我陪笑,扶住她往厅里走,"大家应该都累了,娘,您带三娘她们回房休息一下吧!"
"小猪儿、小猪儿......"
才打发了这群娘子军,还没等我松口气,那东方清阳竟风一般的飘了进来。
东方禹低声一笑,小声附了我的耳朵说:"哥哥肯定是为那裙子来的!"
我哭笑不得,忙上前束了那妖精手舞足蹈的动作,把他摁到椅子上,"都多大年纪了,老这么风风火火,杨博也不管你!"
那妖精媚着笑眼,舔着脸凑近了说:"小猪儿待我最好了!你那、你那裙子样式,能不能送我几套?"
我假装不懂,忍着笑问他:"你又是不女子,要那裙子作什么?"
他继续媚笑,"即使我不是女子,这天仙一般的衣服,就不能喜欢了?再说、再说你那纸鸢便是让我做的,这裙子,索性也让我来做吧!"
我摇头,"不行,那纸鸢就让你糟蹋得乱七八糟的,这衣服说什么也不能让给你!"
"锦月,管管你家小猪儿,他、他欺负我!"那妖精拿我没撤,索性缠着他弟弟告状。
东方禹本来正喝着茶笑看我们打嘴仗,见他哥哥如此,忙放了茶杯,笑道:"殊儿你就别逗哥哥了,这么好的差事,让别人抢了去毕竟不划算,不如给哥哥算了!"

假装拧眉考虑,直到那妖精翻眼要急,我才不紧不急地说道:"晏殊这衣服,乃集千百年人类智慧所得的精细奢华之物,清阳哥哥切莫把它作象那纸鸢一般满天飞,东西少才会稀奇。懂么?"
那妖精眉花眼笑地连连点头。

"看在清阳哥哥历来对我好的份上,殊儿再教你一着,"看着他那凝睐认真的样子,我再笑,把那衣服样子拿出来递给他,"这做衣服,也是要有讲究的,裁的只管裁,缝的只管缝,绣得只管绣,懂么,这样,做出的衣服才精致!"
前世里,这叫流水作业,可惜,这词儿可不能说与他们听,不然,又得没完没了的解释了。

那妖精一扭身便往外跑,我一把拉住他,"别急,这衣服,还要有那饰物相配的,赶明儿,我再画些头饰给你,不过这都是手艺活儿,你需要的人,恐怕只有宫里头有!"
东方禹不等东方清阳开口,忙道:"只要哥哥需要,多少人都随你用,好吧?"
那妖精总算满意了,笑得花儿一般,捧着那些图画,随风飘飘而去......
--这洛城,恐怕又要不得安宁了!
我与东方禹对笑。

"殊儿,难道你真如外界传言那般,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么?到底还有多少新奇东西,要让朕惊喜呢?"东方禹搂着我赞叹。
"锦月别急,我们的时间还长,等我一点一点告诉你就是!包括你关心的,包括,你不知道的!"我回揽了他的腰轻拍......



歌号龙舟彻洛河
东方禹这个奸臣,不、这个奸皇!
说是要陪我看那十五赛龙舟的,到了日子才知,原来这一天是洛国最盛大的皇上与万民普天同庆的龙舟节,他不去也得去,而且还要大张其鼓、众星捧月的去!
巨不自在的与他同坐在龙撵上,望着两侧跪倒山呼"皇上万岁!国师万岁!"的万千民众,我暗白了他N多眼--你见你的子民,我玩我的龙舟,干嘛非要把我一起绑来 ,陪你受罪!
那人面不更色,仪态万千的掀了黄色帷纱,向他的子民招手示意!另一只手却躲在宽大的龙袍里不老实,时而搂搂我的腰,时而掐掐我的手,简直让我怒发冲冠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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