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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临现在看到楚漓总有尴尬的感觉。
自从上次他不小心想偏掉以后,有些时候见到楚漓总会浑身不自在。而且最令他苦恼的是,随着楚漓越大越漂亮,他这种症状也随之变得严重起来,结果就是有时候楚漓随便一个笑容就弄得他脸红心跳,最后只能飞奔而去。
楚漓当然是乐得看戏,这也算是他繁忙工作中的一点舒畅身心的小乐子。
只是,他还不明白为何自己见到这样的情景会觉得好开心,然后还乐此不疲地重复下去。
"临儿,帮我把这个给王掌柜送去吧?"楚漓递过账本微笑着对楚临说。
"哦,那,那我先走了!"
随着熟悉的声音慌乱远去,楚漓忍不住轻笑出声。
临儿真是越大越好玩了,随便对他笑一下就脸红,他真的有他说的那么大年纪么?整一个小毛头呀~
如今十八岁的楚漓已经褪去了少年的青稚,姣好俊秀的长相完全承袭了母亲的优点。而多年商海浸淫也没能将他染得满身铜臭,反而变得更加成熟儒雅。
"大少爷。"婢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进来。"楚漓收起脸上的笑容,也一并收起了周身轻松温柔的气氛,"何事?"
面对此时不自觉显得严肃甚至有些严厉的楚漓,婢女有些害怕地道:"老爷有事请少爷去花厅一趟。"
楚漓顿了下,便收起手里的账本站起身来。"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花厅是介于前院走廊和后院之间的一间小隔间,平时是楚临在院子里玩耍时休息用的地方。
爹有什么事情要找他去花厅?
楚漓觉得自己有点想不到,难道是为了临儿什么事情,或者还有其他?
唉,现在的爹心里在想什么有时我也很难揣测到了......
楚漓叹气。
总觉得爹心里似乎有什么烦恼,但每次楚漓寻着机会问的时候,他又不说,只是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然后把眉头皱得紧紧的。
多次下来后,楚漓也不问什么了,只能当父亲有什么不好诉说的苦衷,然后让下人们多多照看着。
来到前厅后,楚漓微微欠身请了个安,问:"爹,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漓儿,坐。"楚行德看见他,又轻轻叹了口气,见他坐下了,又问到,"最近身体还好吗?"
楚漓被他问得莫名其妙,只好先答:"很好。"
然后楚行德又顿了一下才道:"那临儿还好吗?"
这一问,连楚漓也想叹气了。"爹,临儿也很好。"
"......是吗?很好就好......"然后楚行德又仿佛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当中。
"爹,您找我来不会只是想问这些吧?"楚漓轻声提醒道。
"啊,不,我还有事情要和你说。但是......唉,我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楚行德叹了口气,脸上显出一种颓唐的神色。
"没事,您慢慢说,我听着呢。"
楚行德看着楚漓那张姣好的面容,终于咬牙道:"漓儿,我知道你和临儿的感情很好,但是我不希望你再和他走得这么近。我已经为临儿找了个武艺高强的师父,两年内我不会让他回来的,过两天就让临儿收拾行李上路吧。"
什么?!
"爹,你这是什么意思!"楚漓唰一下站起身来,满脸的不可置信。
"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此时的楚行德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恢复成平时和楚漓谈公事时的严厉姿态。
"不,爹,好好的你为什么要下这个决定?"楚漓焦急地问到,"我和临儿走得近有什么不对吗?我和临儿是兄弟啊!难道你希望看到我们兄弟阋墙?"
"我这是为你们好!"楚行德被楚漓一冲,声音也大了起来。
"爹,为我们好你不是应该乐于见到我和临儿和乐融融么?为何反而要我们远离彼此?"
"够了!你无需多说,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了,你只要照着去做就行了!"楚行德一掌拍在桌上,怒声喝道。
这一下便代表了事情已成定局,毫无寰转的余地。
"............"楚漓咬了咬下唇,低声道,"请恕孩儿先行告退。"然后也没等楚行德同意,便急冲冲地走了出去。
满心怨愤的他一点也没有听到身后那声低低的叹息。
"唉......真是冤孽啊......"
第8章
楚漓怒气冲冲地走出了花厅,只觉得满心的委屈,满心的憋闷。
从小,他就照着娘的那句"要好好照顾弟弟"的话努力做个疼爱弟弟,可以让弟弟依靠的哥哥。虽然后来知道在年幼的弟弟身体里装着的是个成熟的大人的灵魂也没能改变自己的这个志向。没想到事隔多年,自家爹爹竟然觉得他们兄弟不该这么兄友弟恭、和乐融融,这让他有一种拼命努力却被否定掉的感觉。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爹要分开他和临儿?
他从来没有和临儿分开过!
楚漓一想到他就要和临儿分开至少两年,就觉得心里有一股剧烈的疼痛感浮现上来。
不!他不要和临儿分开!
这个念头瞬间就占满了他的脑海。
泪,就这么顺着脸颊从眼角滑落下来。
这是............?
楚漓停下脚步,怔怔地摸着脸上那道冰凉的痕迹--自从他和临儿和解后再也没有出现过的痕迹。
他突然觉得有一种恐慌的感觉向他袭来。好像有什么他已经习惯了的东西在他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为什么他会哭?
为什么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总有一天会和临儿分开?
为什么爹要分开他和临儿这件事情会让他觉得这么痛苦?
哗啦啦啦......
一阵竹叶被风吹动的声音让他惊醒过来。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走到了他和临儿住的湘竹园。
这本来是他住的地方,但是临儿很喜欢这里,而他也为了照顾方便而让临儿搬进了他的隔壁房间。
在临儿搬进来的那天,临儿抓了他和陶亦喝酒,说是搬家是要请酒喝的,于是大家都喝得醉醺醺。
他和陶亦都是在外面应酬的人,所以虽然喝醉也没有醉得很厉害,倒是楚临醉得不醒人事。当他轻手轻脚地将楚临抱到床上后,陶亦突然和他说:"梨子,其实我一直很羡慕你们兄弟俩的感情啊,居然那么好......我哥就对我严得要死......切!那个老男人对自己严格就算了,对我也这么吹毛求疵......嗝......"
"诶?你居然有哥哥?"e
"有啊......陶隽平就是我哥......"
"啊?不是吧?陶隽平不是你表哥么?"陶隽平不是陶家现任宗长么......桃子可是分家的人啊......
"我大伯是个好色的主,结果、结果长年累月的把身体弄坏了,嗝,他的老婆就没一个孵得出蛋来。没儿子能继承,就把主意打到分家来了,嗝,结果我哥就给看上了。"陶亦一脸郁闷的表情。
"......你哥的性格和你真像。"对比陶亦和陶隽平的性格后,楚漓分外肯定这两人是兄弟。虽然一个冷漠高傲的要死,一个无赖滑头的要死,但是两人都是变态。
"嗷嗷嗷!我性格和他哪里像啦!我这么风流倜傥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万众欢迎哪里一点和他像啦!"陶亦嚎。
"去去去!别在这里吵临儿,不然我饶不了你!"楚漓推着他出房门。
"你还是这么护着他啊......"陶亦在他的推搡下走出楚临的房间,"如果不是知道你们是兄弟,我还真以为你和小临子是夫妻咧......嘎嘎~其实这样也不错吖~你们俩蛮有夫妻相的诶~"
"陶亦!你喝多了吧?怎么说这种话!"楚漓一巴掌轻拍在陶亦的头上,"你给我回家睡觉去!"
"啊啊~居然就这样赶我走......好啦好啦,我走了啦~"陶亦才想再贫两句,就被楚漓再度落在他头上的手给打回去了。
陶亦走了,走得很潇洒。
可是楚漓的心情确起伏不定。
当时他在想些什么呢?
是了,他当时想,如果他和临儿不成亲就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
......
为什么,为什么他当时会这么想?
他莫名地觉得恐惧起来,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就要从他混乱的脑海深处窜出来。
于是,他转身疾步走开。
此时他不想见到楚临,他怕一见到后会有让他后悔的事情发生。
"漓?怎么到了门口又不进去了?"
当楚临那张犹带疑惑的脸映入他眼中时,他的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
嘭嗵、嘭嗵......
心跳随着楚临越来越近的距离而越来越大声。
"咦,你怎么哭了?是身体不舒服还是谁欺负你了?"
楚临刚回来就看到楚漓站在自家院门口不动。
那衬着竹影的身影,不知为何让他觉得有些孤寂。
他心头一紧,立即走上前去,没想到楚漓正好转身想走。
这一动,就让他看见了楚漓脸上的泪水。
他震惊了。
从多年前他俩唯一一次不算吵架的吵架后,楚漓就再也没有哭过,以至于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一直是面带微笑的样子。
于是他再度伸手擦去楚漓脸上的泪水,焦急地问道。
此时的楚漓深深地感觉到那抚上他脸的手是那么温暖,温暖到--让他忍不住哽咽。
他满心的复杂感情在这一瞬间爆发开来。
于是他明白了。
"竟然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他是真的想要成为一个能让临儿依靠的人,他也是真的想要好好宠着临儿,但是这一切都不是以"成为一个好哥哥"为前提的--也许以前是,但现在已经不一样了,他--爱上了楚临,爱上了自己的弟弟!
他放纵了这个不是孩子的孩子,放纵他在自己心里扎了根......
难怪爹会要分开他们,难怪陶亦会说那样的话--这算是旁观者清吗?
只有他还傻傻得认为自己是做了个好哥哥。
他怎么会忘记了呢?忘记了在临儿年幼的皮囊下,是一个比自己大上不知多少岁的成熟男人的灵魂!
就算他表现出了符合这个年纪的年少轻狂,也掩盖不了他偶尔流露出的寂寞,一种属于历经沧桑的寂寞。
也许,就是这偶尔流露的东西让他逐渐着了迷吧......
楚漓伸出自己微微颤抖的手,覆上还停留在自己脸上的楚临的手。"临儿,其实并不是我不想做个好哥哥来好好照顾你......可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不一样了你知道吗?"
"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楚临焦急地问。
天,怎么漓这家伙会变得这样魂不守舍,说的话这样没头没脑的?
楚漓眨去自己眼中的泪水,挤出一抹笑容,故作轻快地道:"临儿,爹为你找了一位武艺高强的师父,过两天你就要上路了。爹说你至少要两年不能回来,希望你不要太想家。你长这么大我们还没有分开这么远这么久的呢,我真担心你在外面能否过的好。"
"爹给我找了什么师父啊让你这么难过?还两年能回家,难道很远?"楚临摸摸自己的脑袋,露出很烦恼的神色。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呢,爹刚才也只是和我提了一下,也许等会儿他就会来和你说了。"楚漓抓起袖子擦去自己满脸的泪水,努力让自己脸上的笑容看起来不那么生硬。
楚临定定地看着他,直到看得楚漓不由自主收起自己脸上的那种笑容后,沉声道:"漓,你真的觉得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你也不是我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又怎么会担心我在外面一个人过不好?"
楚漓将姣好的唇瓣抿成一条固执的直线:"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你不信也没关系,等会儿爹应该会找你。我还有事情,先走一步了。"
"你!"楚临瞪着转身就走的楚漓,愣是没能拉住他问清楚,"该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死小孩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任性了?"他握紧拳头,只觉得心里一股火冲了上来。
老头到底和他说了什么了?
楚临干脆也转身就走。
他打算去找老头子问清楚。
第9章
楚漓缩在书房里的椅子上。
此时他激荡的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
虽然天呈王朝的民风开放,律法上也没有禁止同性成亲,但是如果是直系血亲间的相爱,还是不会允许的。而他就没想到自己居然爱上了自己的弟弟--虽然魂魄不是。
唉,他该怎么办呢?
楚漓的左手无意识地抓起一缕垂至他胸前的发丝。
当疼他、宠他已经成为自己的本能而融入自己的血骨中时,他还怎么断得了这份绮思?
无焦距的目光突然集中到自己胸前的左手上。
那左手虽然不比女人的葱白玉嫩,但是也是相当漂亮白皙的。
常听别人说自己生得十分清俊优雅,与他娘亲的容貌至少有九成相似,所以他也算得上是个美人了。但楚漓听闻后向来是一笑了之,因为在他的心目中,楚临才是真正地漂亮,很有男子气概的那种漂亮。
别看楚临小时候长得瘦瘦小小,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长大后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虽然穿着宽松的衣服看不出来,但是他身上的肌肉由于常年打拳健身而变得结实紧凑,看起来有力得多了。说到这个,楚漓就不得不承认陶亦虽然性格不好,但是还有有点用的,自从楚临跟着他学武后身体逐渐开始好起来了,原先惨白的肤色也渐渐变成了健康的麦色,而且他的身高蹿得很快,虽然才十五岁,但是已经只差楚漓小半个头了。
临儿和自己比起来和爹更似的多,但是爹的剑眉看起来太凶了,临儿的剑眉却表现出了英挺坚毅的气质。鼻子倒是和爹一样高挺好看,而鼻头就比较像娘了,有些圆圆的。眼睛则介于爹娘的眼睛之间,结果就变成了漂亮的桃花眼,据说这样眼睛会很勾人,幸好临儿的性格好,一身正气才没有变成这样。
再对比自己......
唉......还真不是自己嫌弃自己,但是自己一个大男人居然那么眉眼柔和,前年和爹一起去谈生意的时候还差点被个不长眼的调戏!唉......也许自己唯一比得上临儿的也就头发摸上去比他柔顺了,不过他要这么好的头发干嘛?又不是女人,真是的......
仔细对比了半天,发现自己外貌上没有一处比得上楚临的楚漓有些沮丧地趴在书桌上。
突然想起楚临时常一不小心就被自己惹得脸红飞奔的情景,双手便不由自主地摸上了自己的脸。
既然我在别人眼中算得上是美人,那在临儿眼中呢?说不定、说不定他会有这样的表现表示他心里也有我,只是他自己还没有发觉?
楚漓顿时为自己的猜测觉得有些脸红心跳起来。
但不消片刻他又泄气地趴回桌上。
就临儿那个有时候固执地头疼的木头性子,很难让他爽快地来对自己说喜欢。
而且就算他们双方都有意,他们目前也走不到一起来,首先爹那一关就很难过去。
他也不想和临儿私奔。他现在借着家里的势能很好地发展自己的势力,一旦脱离后没有钱财没有人脉很难东山再起,就算能东山再起也太耗费时间,不符合利益,他不想在这些方面浪费和临儿相处的时间。虽然他和临儿都能吃苦,但确实是贫贱夫妻百事哀,由奢入俭难......
楚漓想着想着就把漂亮的眉头给揪成了个结。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楚漓觉得自己的烦恼还真是............没有理由......
因为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不过他现在倒是完全冷静下来了,于是一直没有在楚临面前表现出的精明的一面,此时开始显露了。身为商人之子,而且是本地大商人之子,又在父亲的刻意培养之下长大,在某些方面的计算也已经成为了本能了。
他现在可以很肯定地说临儿心里其实是有他的,只是这家伙完全没有发现--当然,如果不是爹的奇怪表现,自己也不会弄明白自己的心情,就这方面来说还是很感谢他爹的--所以他要能想出个让临儿明白自己的心意还不能把临儿吓走,又不会让爹反对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