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堂堂连云庄庄主竟要在青楼卖身。我羞愤万分的跳水求死。却被那些个打手救起,轻薄于我,当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却听人大喝住手,感觉似他。
虽然脸不同,但那身型,那丰富的表情。肯定是他!!
他救了我。我恨他!都是因为他的不辞而别,我才会弄到如此境地!我现在算是个废人了。
他却好象并没有认出我,却很认真的帮我擦洗,一直出奇的安静。把我洗干净后放在他的床上,他以前不是嫌我臭么?!现在不嫌我脏了。我拉住他要问,却没问出来。他以为我害怕,抚抚我靠着床坐在我身边。
他坐了一夜。我觉得很好笑。不就是自己的床么?自己脏了都不肯上?他清晨出去拿吃的给我,还说要照顾我做我爹。
听这些好笑的东西,我好象不那么恨他了。也由着他整理。
他把我托个一个半大孩子,自己走了。我心里又开始愤愤。跑回他的住处。把自己缩起来。我不想伤害他。但是看见他那么无谓的过,我心若刀割。他,真是个无情的家伙。
他回来了,八成没看见我有点着急,急急跑回房中。看见我,不说什么慢慢的爱抚我。我心里的恼恨,就随着他一抚一抚烟消云散。他抱出我,给我吃糖葫芦,酸酸甜甜的东西。自己又急急数钱,看他看钱那样子!跟以前一模一样!他忘了谁都忘不了钱,我当下万分鄙视的看他。
他却跟我分析道理。其实......没钱确实很痛苦......
他不知从哪里竟然弄来黑玉断续膏。给我一敷上,立刻觉得酸痒难忍。他担心我控制不住去抓,一直把我搂怀里。那晚,听他讲缘分,无限苍凉。他说着,眼里的水气更浓,仿佛再看不见旁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但是,真的很苦,前世多少牵袢,才得来今世的相聚。他为何要逃?难道也怕如他说的,求了上千年,依旧生生相错。
缘分,我以前从不信。但是......或许真的因为他是妖孽。拨动了凡人拨不动的心弦。
后来我问他,如果有人为你如此苦求,你待如何。他偏了头看我笑,眼里是寂寞,嘴角是沧桑。他答我,他若知道如此,第一世便不去奈何桥。去那化池。化了自己,断了那人千年的爱思与寂寞。我想说他狠,但是看着他却张不了口。他依旧笑,说魂飞魄散他并不畏惧,畏的是那想见不相守,相知不能相爱的寂寞。
我想,他真的不懂情,因为他自己不让他懂。却听他低吟,东边日出西边雨,看似无情却有情。
看似无情......却有情么......
番外 另一个世界的我
我吹灭20根晃动着火光的蜡烛,依然许下那个许了6年的心愿。我知道不会实现,但是我还是一直许一直许,许到现在我自己已经不清楚自己在许些什么了。但我还是闭了眼,把那个心愿默念了一遍,吹蜡烛。
我小的时候很可爱,很讨人喜欢。有人讨厌我,是因为我实在没有让人讨厌的缺陷。不仅学习好还活泼开朗爱说爱笑。我一直以为善良,软弱,没有主见并不是坏事。因为你看身边,那么多,那么多人喜欢我。
但是,我在初一那年遇到了翔。
翔是个极为优秀的男孩。好友们都说他好酷好帅,学习好,家庭好,又稳重沉静。跟女生从来不苟言笑,连说话都一种酷酷的不耐烦,真的好帅。
我本来年纪不大,哪懂什么酷,什么帅。只是觉得这个全校第一真的很厉害。
他,就在初一下学期,成了我的同桌。他,真的很冷酷。他坐下时看着我对他展开笑颜,冷冷的问我"你就那么想和我坐么?"
我坏笑着答"是啊是啊,我好喜欢你啊。想跟你坐得很呐。"也许没有女生敢对酷酷的翔说那种带了讥讽的话吧。翔竟然对我展开第一个对班上女生的微笑。
其实我早就想到,我的开朗,热情,坦诚,直率本不是孤僻的翔招架得住的。但是我还小,才刚刚从小学走出来,对那种不该想的事从没动过念。我以为我和翔只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以为他对我好无非是朋友之间的关切。
翔对我表白的时候我吓得一口拒绝。根本就不敢想。班上那群女生会吃了我的。我的好友也会不再理我了。我只想到这些。
我问翔可不可以只做朋友时,翔的脸色难看到极点。他问我,你不是一见面就说喜欢我么?我结结巴巴的解释说,所有人都以为是个玩笑 啊,你不明白么。他忽然就站了起来,伸出手推我"我那么喜欢你!,你怎么对得起我?!"
我当时没有摔下去,他没有真正的下手。他推了,又抓住了我。我在他手里向他尴尬的笑笑,却看他眼底一道冷光闪过。我重重的摔在地上,连同我的桌子,我的椅子。散落满地的书......
我当时的话是玩笑,他怎么可能不懂。但是,在我重重摔在地上时我明白了,他的骄傲容不下我的骄傲。他看不了我眼里那一丝我自以为他不会伤害我的笑意。他说他爱我,但是最终他只会伤害我。
初中的后两年,我不知道我怎么过的。或许如他们所说,我只是个外表清纯内心肮脏的贱,货。老师也恨我,翔的成绩滑坡过。但他最后还是全校第一不是么?只是我,上高中时给了高价。
父母辱骂我,说他们那么爱我,我初中的时候一天到晚在学校做什么?干得都是些什么勾当。
我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
我不是如他们所说,不看不想么?他们一直不闻不问我内心的感受。却反复问我,给了你吃喝,给你衣穿,给你你要的所有。你还不好好学习,还说你不幸福。还做那些事情!你怎么对得起我们?!
爱,不是说不要回报的么?为什么要对得起?为什么要那么说?!
我一直一直的懦弱,一直一直的为自己不够坚强碎落。
高中,我终于可以摆脱翔的阴影了。我依旧在表面装得开朗快乐。依旧认真做自己,我已经开始坚强了。我暗暗对自己说。
只要不再有爱,我就可以不再受伤害了。我避开所有可能发芽的萌。我依旧依旧开心,快乐。
父亲说,你初中的时候做的那些事,你就不知羞耻,不知悔悟么。你老师说你那么没用,你就不想努力点证明给他看么?
其实,我初中的事,父亲你懂什么?你懂什么?你只看到我嬉笑调闹,打诨逃课。你明白什么?你懂什么?你还不停的说爱我,说我是你掌中的明珠。说你为我倾负所有。我不过是你手心的玩偶。你爱我,我也得敬你,为你争取那面上的光彩不是么?
高三,我再遇到了健。虽然同样帅气优秀,健是和翔是完全不同的男孩。健很阳光的。我一直把健当哥们,从未乱想过。健却也说喜欢我,想要我。我一直不懂。亦或知道,只是不懂。最后,健对我也真的变了。不再一起嘻玩同乐,以伤害我为目标。柜里有过死老鼠。书里有过压瘪的大黄蜂。终于,在一打开文具时飞出来了我最害怕的飞蛾。我哭了,怎么忍都忍不住。
我以为我已经坚强到不再哭了,我以为听我父亲说完那些伤人的话我的泪水早流尽了。却依然止都止不住。
爱,明明就是伤害,不是么?!
翔高中毕业时得意的找到我,说他要去清华了,说对不起。
我看着他,眼里没有愧疚的神色。得意非凡。我轻轻的点头,祝贺你,没关系。
他问我,已经原谅他了么?能重新开始么?其实他一直在意我。高中不去国家高中留在我校其实是为了我。
我微笑起来,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早忘了那些事了。早忘了你了。我妈临时改了志愿,说是去上海的,我不清楚,正要去看呢。
他的脸一下惨白,我心底有些高兴的看他的手紧握。v
你们算什么?!我又算什么?!我只是很高兴的看翔的骄傲在我面前变成粉末。
我的骄傲,终于,没有人可以触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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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大学,我处境尴尬中。20岁的人了,初恋,初吻,初夜一样没丢。看上去也没有任何丢的打算中......
我丢的不过是自己罢了。
要恨么?那么多人,恨得了么?只是恨自己罢了。
要忘么?早忘了他们了,可忘了所有人,还记得自己么?
每年生日,我默默许愿,忘了,忘了,忘了所有......
第 17 章
"呜......"迷糊中有人把我浸在热水里,帮我清理好。又温柔的放回床上。在那温暖的怀中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温暖么?是啊......好舒服......好安心的感觉。好塌实......归宿感......
猛的一抖。
忽的,冰冷。从心里流出来。
梦魇一般话语在我脑中呢喃--她不想害你,所以不开口也不让你跟她走。不想害你......不想害你......不开口,不让你跟她走。
不......我......不是的......
......其实我怕你寂寞......想陪你,想跟你走的......不管以后发生的事,那时跟你走一定是幸福的。
想跟你说......想跟你说不要你寂寞......愿意跟你走的......
......我说了啊......坐我这里......不要走......
......为什么不回答我......为什么......为什么......
不开口,不让你跟她走......不让你跟她走......
"醒醒!漠儿!醒醒!"猛的,眼前亮了。全身还是冷得厉害,因为已经浸透了冷冰的汗。伸手,抓住那张脸,咬牙扯下来。
"连......连云拓......"我眼前止不住的发黑"你......果然是你......"
"我当时走火入魔,真气催动了神功。才得少年体态。"头,很痛。心,很冷。"漠儿,你再躺一下......"
"滚。"
"......"被人抓住了手臂,好象上半身被拎起来了。
我闭着眼睛"滚。"脸上的划破是冰冷,眼里却再也涌不出滚热。"我叫你滚。"
"你看着我!睁开眼睛看着我!"是怒吼么,耳鼓已经嗡嗡响了。
"滚。"没有任何动作,我忽然笑"是不是看了你就放了我?"
"......"
猛的睁开眼睛,看那双异常急切的眸子,却有看不清楚里面的迷雾。不......迷雾蔓延的是我"看着你了。怎么。"
猛的被人抱紧"漠儿!你怎么了?漠儿。"
"滚。"我知道你害怕了,你从我的眼里看不到任何东西。你怕了,你怕那无神,怕那黑暗,怕那空洞,怕那寂寞。连云拓,你怕了。你也怕的,你也不敢的。"我叫你滚。"
"漠儿......"他说什么了,我眼前的白芒已经伸张,迷了所有。
光与暗,从来只有道幻影般的界限。我一直在黑暗中舞蹈,飞旋着,轻摇着,害怕而期待的等待着自己的堙灭。等待着黑暗中永不开放的花开。连云拓,你知不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不明白,就跟他们一样。跟他们一样......
你们说爱我,爱我,很爱我......
你们自以为是的拉我,把我拽出属于我的黑夜。让那阳光刺伤我空洞的双眼。让那温度灼伤我雪冷的肌肤。你们把我赤裸裸的展开,看到一堆华丽的废墟,到处残破凋零。你们满意了么?
看我痛得满地滚爬,无处躲藏。你们象灭了毒物一样舒坦轻松。你们满意了么?
我无助的在阳光下挣扎,融化。你们露出爱怜与同情。你们满意了么?
连云拓......你满意了么?满意了么?
真的爱我,对么?所以给我柔和的亲吻,给我安稳的怀抱,给我幻觉的温暖。
真的很爱我,对么?给我不存在的温柔,给我归宿般的假象,让我以为我是幸福的。
真的很爱很爱我,对么?我是你们牵线的木偶,手心的玩物,连系的风筝。阳光,阳光多么温暖,多么柔和,多么舒服。我要在阳光下在你们手心带着微笑起舞。舞错一步,就要摔落。再爬起来,带着破碎飞舞。
狠狠的问我,爱我么?爱我么?爱我么?幸福么?
还没明白你们说什么,还没说不,只是跳错一个舞步。狠狠摔在地上,你敢不爱我!我那么爱你!你居然敢不爱我!我那么爱你!你居然敢说不幸福!
幸福么?!幸福么?!幸福是什么?!
滚!滚开!!都滚开!!
你们都只爱自己!只爱自己!!谁在爱我!谁在爱我?!有谁在爱我?!
没有人......没有人......连我自己都没有在爱我......
你......只顾自己走,只顾自己想的爱......你没有想过我,我想跟你走。我想跟你走的!我那么开心的叫你,我那么高兴的说要你坐我身边,我那么兴奋的跟你说话。你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说!不让我跟你走!!
抛下我一个人面对黑暗。
你......不让我跟你走......
你们只是执着于自以为给我的幸福,从来不想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从来不在乎我是否真的幸福。
你们都说爱我,爱我,很爱我的......
那么就滚开!滚!滚得远远的!
"水......"喉咙干涩得厉害,我张了张嘴,一阵干裂的撕痛"水......"
"醒了!"
晕忽忽的被抬起上身,水已经凑到唇边。我急急喝着,咽喉却一阵巨痛。想是睡了不少日子了。
"漠儿!没事了么?"一只温暖的手附上我的额头。滚开!我浑身一抖,甩开那手。
"......"连云拓愣了一下,没有坚持。只是拿掉我额上的湿巾。起身端了一碗粥要喂给我吃。我冷冷看了一眼,侧身躺下。
"......你做什么梦了?"我猛的睁开眼,愣愣看着他的双唇闭合。"是噩梦么?"有些汗湿的大手再附了上来,温暖......"梦到什么了?"
"滚开。"我一震,喉咙的痛火烧似的。依旧嘶哑着说"别碰我。"
什么喜欢我,什么爱我。不过是一方的想法罢了,强加于我身的爱恋,从来不管我心中想什么。
他们爱的......不过是具空壳。是我的脸皮,是我的资本,是我的条件,没有人,没有人爱我......
手臂一阵刺痛,我被他狠狠抓住摇晃"你到底怎么了!"得不到回应,就是伤害,对么?我只是个有漂亮表皮的玩偶,应该是随你们牵动的。但是我居然敢得了你们的爱,而不付出自己的。该打,该死!对么?
死,痛......我有什么可畏惧的?身上的痛怎么可能比得过最柔软心底的寂寞。
我在他怀里低笑起来。
连云拓,原来我......原来我悲伤得这么厉害,悲伤到无法自拔的沉没。
第 18 章
连云拓......
我骑在飞驰的俊马上,心里的隐痛阵阵传来。
原来,我还是逃不过你的伤害。你的味道,你的气息,你的温柔。终究还是会象他们的伤害一样,让我疼痛。
真的很痛,你的味道依旧飘荡,千言万语咽在喉中。我强吸一口气,勉强开始倾诉心声。
"捂伤几~(微霜姐)苦不苦衣~不样呐~捉个亮呀拖滴哈善~鳃舞(可不可以不要拿那个连云拓的汗衫塞我)"不仅是汗衫~~微霜姐,我两在马上的姿势真是~~~汗呐~~~~简直就是强抢民女现场版。不过盗匪跟美女好象掉位了。
"这样你都还能说!"微霜拿起马鞭对着马儿撒气似的就是一下"只能割了那祸害了!"
说着,抓起横趴在马背上的我,扯出那汗衫做势要抓我。我忙的顺势抱紧马脖子"不说了!不说了!打死都不说了!"
却被微霜抱住,低低在我耳边道"别出声,有人跟了一路了。"又给快马加了几鞭。
我只觉耳边忽忽风声,那马还真不是盖的。驮了两人还能跑得四蹄生风。
却听耳边传来悦耳的笛声。(狂汗~~我当时居然觉得悦耳,因为纪某人真的对古音律一窍不通)
骏马猛的惊撅起,将我两人摔倒在地。还好我压住了微霜姐,摔得倒是一点都不痛。低头看微霜双手捂耳做痛苦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