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滟+番外3篇(穿越时空) ————半日闲
半日闲  发于:2009年03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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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琉感激得连连道谢,几步一回头地离开了。

“很冷吧?”皇帝抱住彦潋,“帐帘只敞开了那么一会儿,就满屋都是凉意了。”
彦潋微微挣开,回到床边铺好被褥:“很晚了,睡吧!”
“朕忽然不觉得困了···”易澜从帐边地上捡起几块木炭,扔到火炉里,“爱卿陪朕聊聊吧。”
“嗯!”彦潋停下手里的动作,“陛下想聊什么?”
“你!”
“我?”
“对,就是你!”易澜把他拉到渐渐旺起来的火炉旁,“青琉要谢你。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呢?没有你,也许这场战争,不会这么快结束。”
“陛下谬赞了。”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些话,彦潋觉得有些手足无措,“臣不过略尽绵力而已。”
“哈哈···”易澜大笑,“略尽绵力便有如此功效?朕真的想看看,卿若认真起来,是个什么样子?”
彦潋被他笑得有些尴尬,闭紧了嘴唇,一言不发。

“好了!”皇帝给自己找台阶下,“告诉朕,想让朕怎样奖赏你?”
彦潋抬眼看他,眼神中掠过一丝挣扎,终于启齿道:“酉族人归降,他们的领地是否划归我国版图之内?”
“不错。”虽然不明白彦潋为何突然提起这个,皇帝仍是如实回答。
“陛下可曾考虑,将酉族人的领地分封给何人管理?”
“朕的确是想过···”易澜正色,“但一时想不出合适人选。这酉族人的领地偏僻荒凉,想来,即使分封下去,也没有人愿意接手吧。”
“如果,朕真要奖赏臣的话···”彦潋看着皇帝被炉火映红的脸庞,“就请将酉族领地封给臣吧!”

皇帝大大吃了一惊:“爱卿何来如此想法?”
转念一想:“莫非是觉得‘充容’封号,与卿家不再相称?”
于是笑道:“这倒无妨,回都城后,朕自然会给爱卿加封。四妃中,淑妃的名号已然有了主儿;至于其余三妃的称号,随便爱卿选择。”
“不!”彦潋固执地摇头,“臣的心意,已然说明,请陛下成全。”
“罢了!”易澜焦躁地挥手,“爱卿若是觉得不够,便是大栾的皇后之位,卿也是当之无愧。”
“臣是男人,从来就不指望封后封妃。”易澜苦涩地笑,“臣要这块封地,也不过是为了将来垂垂老矣之时,能有落脚之地、栖身之所···”
“爱卿!”皇帝打断他的话,“你今晚的话,朕只当作没有听到过,以后也不准再提。若是真的想要封地,待回宫之后,朕便在都城四周,近近地选一块地,赐给你便是!”
“朕困了,安歇吧。”再也不给彦潋辩白的机会,皇帝吹熄油灯,拉了那人便上了床。

这夜,月色极好,清辉透过窗户洒进帐篷里,亮晃晃地刺眼。
榻上,二人背对着背,谁都不再讲话。
一张御榻,两个人;两种心思,一样无眠。

第二十章

又隔了几日,良辰吉日,栾国与酉族正式签署停战书,言明酉族人从此归附大栾,是为栾国子民。栾国在酉族领地屯兵建镇,允许两族人民通婚,从此世代交好,再不起争端。
而后,便是大宴。

从傍晚到深夜,宴仍未散,气氛正浓。酉族人向来奔放,酒酣耳热之际,就更没了那么多顾忌,一时间,席上席下、帐里帐外,热闹成一片。
青琉弱质女流,却极为善饮;喝了许多,她也只是脸颊粉红、双目水润,微微地有了那么一丁点儿醉态,却更是如芙蓉初绽、娇媚喜人。
皇帝和彦潋,仍是有些别扭,但当着众人,也不便表现;看在外人眼里,这二人仍如往日恩爱。

青琉坐在座位上,好久,都直直盯着上位那两个似乎亲昵无间的人影;有人来与她搭话,都一概不理睬,只是那么全神贯注地看着。
忽地,她起身,步伐稍稍有些不稳,却径直向着皇帝和彦潋走过去。

她站在御座前,面对着那二人,静静地站着。
热闹喧哗的帐篷里,渐渐静了下来。
没人晓得,这位艳冠西南的女酋长,究竟要做些什么;有些将领甚至暗暗地把手放在了剑柄上,悄悄地向御座围拢过去,生怕她对皇帝不利。
“我···”青琉微微地笑,嫣红的脸颊,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饮酒的关系,“我想要你知道,我喜欢你!”

深情告白?众人傻眼。酉族中人更是惊讶莫名,这位酋长历来是心高气傲,从不把什么男人放在心里,如今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告白?真是后悔早上起得迟了,没瞧见今天的太阳是从哪边升起来的。

“嗯嗯···”皇帝开口打破尴尬,“姑娘厚爱,朕心领,但朕已有心爱之人···”
“不对!”青琉打断他的话,纤手一指,目标是皇帝身边的男人,“我喜欢的人,是他!”
“哇!”一片哗然。
皇帝顿时很没面子。

“潋是朕的妃子。”皇帝阴沉着脸,碍于情面,怒气没有爆发,“不容他人觊觎!”
“我知道。”青琉答得十分坦然,“所以我说,我只是想让他知道,我喜欢他。”
“姑娘···”彦潋哭笑不得,“你我相交甚浅,怎谈‘喜欢’二字?这只怕是姑娘一时情迷,做不得准的···”
“喜欢上一个人···”青琉上前几步,转向彦潋,柔声道,“其实只是一瞬间的事啊!你不明白么?”
“姑娘情意,我实在是无法接受···”
“这个我也知道。”青琉又截住他的话,“你是皇帝的妃子嘛,身不由己对不对?何况,我看得出来,你和他,是相互喜欢着的。”
“我也不想搅散别人的好姻缘。”青琉笑得更加欢畅,“只是有些话压在心里,不吐不快,现在说出来,也觉得轻松多了。”
转过身去,挥挥手:“天色甚晚了,族人随我回去休息吧。”

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哦,对了,还有两句话没说。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在京城里、皇宫内呆不下去了,欢迎到我的族中来,和我的族人住在一起,我们一定不会当你是外人的。”
再转身,摇摇手:“我真的走了,再见!”

一阵脚步声,转眼间,满屋人走得一干二净;连栾国的臣子也溜走避风头去了。
“你随朕来!”易澜扯过彦潋的手,紧紧拉住,大步流星地向御帐走去。
途中偶遇散兵游勇一两个,都被面色铁青的皇帝吓得退避三舍。

御帐中,皇帝一声大吼,把所有人都撵到方圆三丈之外。
“你说,怎么回事?”还是在吼,不过对着彦潋,音量也小了很多。
“臣不知道!”彦潋苦笑摇头。
“不知道?”皇帝哼哼,“别告诉我真的有这么巧!前几日你刚向朕讨酉族领地,今天她就当着那么多人说喜欢你;你那日说什么‘垂垂老矣’、‘落脚之地、栖身之所’,她今日就讲什么‘若是你在宫里呆不下去’。你们还真是心意相通,配合得好啊!”
“您若不信,臣也毋需解释。”
“解释?好,朕倒要听听,你如何解释!”

“是臣不知好歹···”彦潋单膝下跪,抬头看着皇帝,眼神幽暗,“陛下现在如此宠我,臣确是惶恐。臣毕竟身为男子,现下是青春年少,尚能以色邀宠;若是过个十年八年,难保陛下不会厌倦。臣曾听说,宫中不得势的男妃,境遇是何等凄惨。臣之所想所为,不过是为自己留条后路罢了。若是真有那么一天,陛下对臣没有了今日心境,臣指望,陛下能念在今日恩爱,放臣出宫。那时,臣便能到此地生活,远远地离开京城,再不过问世事、再不理睬红尘···”
“胡说!”皇帝一把把他拉起来,牢牢抱在怀里,“朕道那几日,你怎么总是深思恍惚,原来是在胡思乱想这些东西!”
以指抬起了他的下巴,深深地看进那双眼睛里:“朕现在就告诉你,你这一辈子,都别想离开皇宫,别想离开朕的身边!”
“哦?陛下既然这么说,臣遵命便是。”彦潋别过脸去,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轻颤。

“又乱猜?”皇帝又气又笑,“朕的意思是,朕对你的心意,一辈子也不会改变。你明白吗?”
“陛下···”彦潋睁开眼睛,看着皇帝一脸无奈神情,“人的心,是最容易改变的一种东西···”
“朕和凡人怎么一样?”皇帝在他鬓边轻吻,“君无戏言,朕答应你的话,便是一诺千金、不会变的。”
“臣明白了。”彦潋颔首。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皇帝以为别扭的人儿终于转过弯儿来,“朕再说一遍,从今以后,再不准说这种丧气话。”
“嗯!”
“好了,折腾了一天,你也累了。”皇帝打横抱起那人儿,“我们歇息吧!”

御帐里安静了一会儿。
忽然,小小的惊呼声起:“陛下,您不是要歇息吗?”
“朕是在‘歇息’啊!”某人答得面不改色,大言不惭。
“可是···啊···不要了···”
“hohohoho~~~”这是某条变了身的色狼的笑声。

种种动静,半个时辰后,终消失不可闻。
只有石头缝里某种不知名的小虫,仍不知疲倦地叫着,叫着···

某闲语:伴君如伴虎,其实偶家潋潋还素粉没有安全感滴,哦哦,口怜滴人喔~~

第二十一章
宾主双方又盘桓几日,便都要离开了。栾国军队大部分要撤回都城,只留少数驻守;酉族诸人,也要返回他们部落的常驻之地。
临行前一日,青琉来到御帐之内。
“皇帝陛下如果不介意的话···”青琉落落大方、不卑不亢,“我想私下与彦充容话别。”
易澜看看她泰然自若的笑容,又看看身边的人儿,最终目光落在彦潋身上。皇帝咬了咬嘴唇,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爱卿自己看着办吧!”
彦潋向皇帝安抚般的微微一笑:“臣去去就来!”
说完,躬身一礼,随即跟着青琉走向帐外。

此时,苍茫大漠上斜阳半坠,正是无边的别样风景。
“我真的舍不得你走···”沉默半晌,青琉喃喃道,“这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
“只怕是难了!”彦潋看着这位女酋长,只见她灿若朝霞的脸上,蒙了一层落寞,“前路漫漫,任重道远,姑娘要自己保重。”
“我听说···”青琉咬着下唇,“你曾经向皇帝要求酉族领地的分封?”
“是啊。”彦潋想起前些日子的事情,也是心内无奈,“可惜陛下没有答应。”
“若答应就好了···”青琉悠悠叹气,无限哀怨。
“姑娘是做大事的人,怎的如此看不开?”彦潋苦笑调侃,“人生种种别离,本是常事;奈何人们庸人自扰罢了。”
“青琉也是凡人,自问无法挣脱情爱枷锁···”说着,眼睛一转,盯住了彦潋,“彦充容又何尝不是?”
“是啊···”彦潋闻言一愣,好久缓过神来,却似呆了一般,自顾自念念有词,“姑娘说得对,我又何尝不是···”
一时间,两厢无话。
傍晚的风吹过戈壁上耸立的怪石,发出如呜咽般的声响,平添几分伤感。

“其实,我不想回到宫里去。”良久,彦潋长舒一口气,“若是可以的话,真的就想留在这里啊!”
“此话怎讲?”青琉居然饶有兴趣地追问。
彦潋猛地回过头来看她,见她一双美目流转、摄人心魄,没来由地似被人窥见心思一般地打个冷颤,双手抓紧了身上的皮裘。
“回到宫里,陛下他,就不是我一个人的陛下了···”他幽幽道,声音几不可闻。
可是青琉还是听到了:“你的意思是?”
“就像姑娘说的,爱上一个人只是一瞬间的事···”彦潋嘴角上弯,却笑不出来,“我本不愿承认这个道理,但是,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君王的爱,从来都是奢侈品,像我这样懒散的人,本不应该得到···”他似哭非哭,似笑非笑,“一旦得了,便再不愿放手。也许是人性贪婪使然,也许是眷恋那别样的关怀温暖,也许是我本就不甘寂寞,也许是自作自受,总之,对陛下的这份爱,我难以释怀!”

“不愿放手,便毋需放手啊!”青琉上前一步,与彦潋并立,看那如血残阳。
“不!”彦潋摇头,“我知道,总有一日,不管我愿或不愿,都必须放手。只怕那一日,于己于人,都是煎熬。不如趁情丝未浓之时,就此挥剑斩断,也免得到时徒劳伤神。”

青琉怔怔地看着眼前男子,硬是一句安慰的话也无法出口,千言万语皆梗在喉中,无比难过。
残阳之下,那人迎风而立,眉眼之中,幸福骄傲掺杂着悲伤困苦,那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凡人只要看上一眼,便是一生无法忘怀。
“此地虽然苦寒,但莫名其妙地,我极是喜欢。”彦潋深深呼吸,回过头来的时候,脸上神色已是掩起一半,“只愿从此在此隐居,清闲度日,再不陷入那纷繁红尘,该有多好!”
“那便留在此啊!”青琉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不妥!”彦潋摇头,“我若真的留下,只怕要给你族人带来莫大麻烦。”
青琉不语,刚刚挽留之语,只是一时头脑发热,现在仔细想想,彦潋若是留下,只怕又要重起刀兵。

“我还是走吧···”彦潋揽过低头不语的女子,含笑道,“我本是沾了红尘的人,留在此地,只怕会打扰你们的清净,惹你们讨厌的!”
知道他是调侃玩笑,青琉勉强笑了几声,只觉得心内一个深深的角落,痛得发麻发胀,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只是强忍住了,才没哭出声。

“咦,那是什么?”彦潋指着一块大石头惊叫,故意引开话题。
青琉顺着他手指看过去,那石头根部,开着几朵黑色的花朵,很不起眼。此刻天色已晚,若不是机缘巧合,绝对是看不见的。
思忖间,彦潋已是跑了过去,把那花儿采在手里,仔细地看。细看之下,便发觉花瓣原是紫红色的,因为颜色极深,所以看上去像是黑色;小小的花朵,五片花瓣,无嗅无香。
“此花名叫‘酣香’,乃是此地特产。”青琉解释。
“本是无味,缘何得了个‘酣香’的名儿?“彦潋不解。
“你别小看它···”青琉接过一朵,将花瓣于手指间碾碎,“这花瓣的汁液,能使人几天几夜酣睡不醒。我族中例来用它治疗失眠之症,极为有效。花名是由它的功效而来。”
“哦?”彦潋有些惊讶。
“不止如此···”青琉补充,“我族中所用毒箭上涂的毒汁,便是由这种花的果实提炼而来。”说着笑了起来,“这可是不外传的族中秘密呢,你要替我保密。”
“那是自然!”彦潋也笑起来。

二人一边谈笑,一边漫步回营。仿佛之前的一番交心谈话,已经被忘却一般。
只是青琉没有注意,彦潋暗中将那采下的几朵“酣香”放在了袖中。

“······”易澜听得进帐的脚步声,知道是彦潋回来了,却连眼皮也不抬。
“陛下!”彦潋柔声唤,“臣回来了。”
“哼!”甩了手上奏折,皇帝使起了小性儿。
“臣知道回来晚了···”彦潋连忙几步上前,加着小心地赔不是,“让陛下惦记了,是臣不对。”
“聊些什么,这么久?”皇帝一开口,便是兴师问罪了。
“没什么···”彦潋双臂缠上了皇帝的胳膊,“陛下也知道,青琉姑娘毕竟是女孩子,要哄哄的···”
“你为了她而冷落朕,自己说,该不该罚?!”皇帝的脸快要绷不住了。
“该罚!”彦潋调皮地眨眨眼睛,“陛下说,要罚什么?”
“这样···”易澜眼珠一转,伏在彦潋耳边嘀咕些什么。
“可是,明天就要上路了,臣怕···”彦潋眼皮一跳。
“有什么关系,返程不像来时行军,不急的。明天若是骑不了马,朕陪你坐车如何?”易澜笑得胸有成竹,“何况,朕已经叫他们预备好马车了。”
“······”彦潋终于知道,皇帝是有预谋的。

御榻上铺了厚厚的兽皮。深色的兽皮之上,赤裸裸的交缠。
彦潋极力放松着身体,承受着身为九五之尊的男人强悍而温柔的掠夺。
二人的呼吸声交织,便是情海中最动听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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