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让洛贺里将他列为变态一族,夏笙夜见他不愿离去,索性一问:「到底有什麽事?」
「当然是来看看货色。」法鲁席尔手一伸就扣住夏笙夜的下巴壳,细细打量著。
洛贺里哪许他如此放肆,恼地扯开,神情严肃的紧盯著他。
「贺里。」想起狄牙的交代,夏笙夜赶紧叫唤提醒。
洛贺里懂他的意思,只是这人太无礼,顺口气,道:「出去。」
法鲁席尔举手表示无害,也缓缓退到门边,瞬间,一股诡谲气息缠绕在四周。
「!」洛贺里察觉时已慢了一步,法鲁席尔已从後方扣住他的颈子。
「贺里!」夏笙夜惊了,想不到这人会突然发难。
洛贺里不甘被制,转身同时也不客气地发动攻击,一记火焰凭空而现直劈法鲁席尔。
「小帅哥,你也太狠了吧。」狼狈躲开的他不禁哀叫。
夏笙夜颇有同感,这一轰竟然把自家大门炸了。
「啧啧……不过看不出来你挺好吃的。」法鲁席尔做个深呼吸动作,弥漫在空气中的气息让他感到兴奋。
「吃!?」夏笙夜扯高音量嚷著,他的贺里可不是给死灵吃的。
视线一转,又对夏笙夜说著:「别急别急,你挺合在下心意的,蓬勃的生气、迷人的脸蛋……」
「你到底想怎样!」洛贺里一吼,打断他的恶心评论。
法鲁席尔一脸情色看著夏笙夜,谄媚一笑:「当然是好好疼爱他,然後……杀了他。」
「你找死!」
和洛贺里的气愤相较起来,夏笙夜显的冷静许多,只见他缓缓说著:「你搞错了,你的对象是小影才对。」
「小影?」反问的是洛贺里,实在不懂那丫头怎麽也跟死灵扯上边。
夏笙夜的说法让法鲁席尔感到不可思议,笑问:「你知道我是谁?」
「法鲁席尔,圣堂魔法使,也是皇家神职官,更是活了二百多年的死灵法师。」
「哦哦,利害,想不到来这小镇的收获真不少。」法鲁席尔眯著眼打量面前的两人,笑道:「既然你知道,就把肉体献给在下吧,在下保证绝对会好好善用。」
「去死!」看他手一伸就朝夏笙夜逮去,洛贺里哪许他这麽做,五、六道火焰球已朝他轰去。
法鲁席尔脸色大变,连忙躲开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击。
「小帅哥,别这麽火爆。」法鲁席尔慌乱的躲过最後一道火焰:「对在下出手这麽重,一点都不体贴。」
「你自找的。」
「既然你这麽极力的表现,在下也不能不回礼。」法鲁席尔轻柔说著,右臂一张:「姽啸。」
只见一柄形状诡异的漆黑法杖出现在法鲁席尔手中,杖身散出橘红色光芒,几屡幽魂围绕著法杖飘游。
跳脱时空的恋人-93
「轮到在下回敬你了。」法鲁席尔温文笑著,轻挥手上法杖,无形的黑暗之力排山倒海的朝他们而来。
「护!」才察觉他的气息,洛贺里架起土之护盾,搂著夏笙夜退到一旁。
「菵刺。」法鲁席尔再次舞动法杖,坚硬的地面霎时冒出无数荆棘,有些向天花板延伸,有些在地面上织成一张密集的网。
魔法护盾无法承受那股强大气流,叫洛贺里有些吃不消,回眸一瞥,屋子更被荆棘包覆,拉著夏笙夜退到屋外。
来到後院,洛贺里忍不住道:「我还以为你终於远离变态。」
「他看上的是我的身体。」
「我知道。」洛贺里一翻白眼,当他的耳朵有问题不成。
「他手上的棒子看起来不错。」想之前唛葛给的魔法杖早就不知扔哪去了,叫夏笙夜开始肖想法鲁席尔的姽啸。
「都什麽时候你还有心情说笑。」
「我认真的,有机会顺便把那玩意儿抢给我。」
洛贺里睨他一眼,怪不得他眼睛发亮,原来是为了那个。
夏笙夜不懂魔法却也当了半年观众,这段时间洛贺里对魔法已能得心应手,加上狄牙的不吝教授,即使对手是活了二百多年的老人家,对他绝对有信心,但一想故事发展性,还是开口道:「打归打,千万不可以杀他。」
洛贺里为之气结,这说法彷佛自己是杀人狂魔似的,却忍不住一问:「为什麽?」
「他的命是血赤者的,要是死在你手上还有搞头吗。」
早在他们来到这世界就已变调,殊不知还在坚持什麽,看著延伸到屋外的荆棘,一瞥追上的法鲁席尔,赶紧在夏笙夜四周划出一道防护,叮咛著:「知道了,你别乱动。」
有过刚才的短暂交锋,洛贺里更不敢轻敌。
「完美的防护。」法鲁席尔给予称赞的同时已酝酿下一波攻击:「不过接下来……你可得小心应付呐,因为在下很想赶快吃了你,杀了他,所以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洛贺里目光一凝,绿色小龙凭空而现,伸手一握,小龙已幻化成真·斐阎,更仗著土之护盾的防护直冲法鲁席尔。
还不及靠近,黑暗之力再次袭击而来,且形成一道有形体的黑墙,洛贺里倏地将斐阎架在胸前,正面挡下,或许是力量相当,虽然没被逼退,却也无法向前踏进。
「召来腐魂·魍魉。」法鲁席尔在半空中画下文咒『Ξ』的同时,法杖上的幽魂龇牙咧嘴的向他冲去。
「先解决那些小东西!」後头的夏笙夜出声提点。
只是这提醒对洛贺里来说甚是多馀,光和那堵黑墙相抵就让他费了好大劲,根本没閒暇功夫对付那些幽魂,一时之间也只能依赖土之护盾的保护。
而被震开的幽魂又努力不懈地扑撞而上,才一会功夫,坚韧的土之护盾开始出现裂痕。
「龙啸。」洛贺里知道这麽下去不是办法,赶紧将斐阎抛出。
利刃脱手後,迅速幻身小龙在半空盘旋,发出一声声高亢尖锐的嘶吼。
少了真·斐阎的护持,洛贺里已被黑色之气逼退一段距离。
法鲁席尔见幽魂们咧开嘴摇头痛苦的呐喊,有些还逐渐消失,赶紧挥动法杖,撤回幽魂。
少了那些碍事的小东西,洛贺里赶紧唤回斐阎来制衡这股黑息:「归来。」
只是握上刀炳的同时,法鲁席尔已栖身而上。
洛贺里不假思索地制住他手上的杖子,不让他有发动攻击的机会,不过那杖子上的幽魂竟突然缠绕上他。
「……!」发现力量一点一点的被吸走,洛贺里放弃抵挡黑色之气,手中刀刃已朝法鲁席尔直劈而去。
猛烈俐索的攻击让法鲁席尔不及闪躲,脸和腰际纷纷中招,就在他发出一声哀嚎时,黑色之气也撞上洛贺里。
「贺里!」
看他弹飞出去叫夏笙夜心跳漏了几拍,脚才跨出一步,洛贺里已从地上跳起:「别出来,我没事。」
叩、叩叩、叩叩叩……
「亲爱的,你怎麽忍心伤了在下。」法鲁席尔捂著腰际极深的伤口,哀怨说著。
诡异的声音让洛贺里抬眼望去,才知道他正用杖子敲撞地面。
「你确定真的不能杀他?」
洛贺里认真问著,只因他脸上的伤口竟然开始腐烂,简直和幽倭小镇那些僵尸如出一彻,而现在还……
「我们家後院哪时候埋了这麽多死尸!」洛贺里咽下一抹唾沫,以为自己眼花,只见被杖子敲过的地面竟然伸出一只只乾枯的手,破土而出的是众多僵尸。
「你快“想”办法!」
「唔……我想想……」听到那刻意拉高音量的想字,夏笙夜知道他要自己来个心想事成。
看法鲁席尔带著一票死灵兵团缓缓靠近,洛贺里哪还沉的住气,随口一嚷:「别想了!叫血赤者来杀他!」
已没閒暇功夫管夏笙夜听见没,只因法鲁席尔已来到面前,抚上溃烂的脸,牵强一笑:「这个身体已经到了连魔法都无法修补的极限,所以必须要找一个新的身体来住才行,虽然在下有点舍不得这张脸,不过无所谓,他的身体住起来应该很舒服,而在下吸收你的气跟能量後也会好好善加利用。」
这席话让洛贺里懂了,原来又是自己想歪了。
一想到平日的习性,洛贺里不禁竖起寒毛,真让他入住夏笙夜身体还得了,手一张:「缚。」
语落,地面窜起蚕丝般的紫色烟雾,那些死灵兵团如被绊脚般的动弹不得,洛贺里操著刀一跃来到法鲁席尔身旁,手起刀落。
法鲁席尔闪过这击,却避不开接踵而来的魔法:「雷霆。」
看著被雷霆正面击中而倒地的法鲁席尔,洛贺里愣了,回眸看著夏笙夜,道:「我不是故意的……」
别说洛贺里感到诧异,就连夏笙夜也觉得不可思议,怎麽才一记小魔法就把他给玩死。
「现在怎麽办?」洛贺里搔头问著。
夏笙夜跨出防护,看四周一片狼籍,指著还立在原地踏步的僵尸,道:「先把这些东西搞定。」
「搞定?」他说的轻松,洛贺里却头大如斗,苦笑说著:「乾脆放火全烧了。」
「也好,不过等等。」夏笙夜快步跑向法鲁席尔的尸体旁,手一伸就拿了他的姽啸,接著又在他身上东摸西探一番。
这行为看在洛贺里眼里无疑是抢劫死人,啐声道:「你够了没!」
「呵呵……」夏笙夜才抬眼憨笑,却突然面色大变:「後面!」
出声已来不及,一只手已从洛贺里的腹腔贯穿而出。
突如其来的骤变让洛贺里呆愣了,惊讶自己竟然察觉不到他的气息,更不相信明明躺在前方的人会突然出现在身後。
「你……」
法鲁席尔神情悠然,却捂著尚在滴血的伤口,道:「在下这二百多年可不是白活的,你击中的不过是在下的幻影,虽然有点大意……」
跳脱时空的恋人-94
法鲁席尔倏地将手抽出,张手一扬,牵制死灵的紫色烟雾已被一阵狂风驱散。
「贺里!」
洛贺里蹒跚一癫,大量血液瞬间喷洒而出,那声担忧的呼喊他听见了,说什麽也不能在这时候倒下,忍著剧痛,连续发动防护及攻击二道魔法:「护、火阙。」
知道现在的情况不宜拖战,一锁定法鲁席尔就冲上前,在土之护盾的防护下,手持刀刃砍向为数不少的死灵兵团,而火阙是一种幻化为鸟类的火之魔法,满天火鸟也随之进攻。
看那些死灵几乎招架不住,而他又逐渐逼近,法鲁席尔虽然有些畏惧,却还是硬著头皮加入战局。
眼看死灵堆中窜出一记魔法,洛贺里架起真·斐阎轻松挡下,第二发攻击来的也快,身形一转巧妙闪了开,只是负伤的身体在行动上明显钝拙。
法鲁袭尔见状,连忙补上一发威力极强的魔法──风泣。
如刀刃般的攻击来的又快又猛,洛贺里避之仓促,挨了一下便连连中招,闷哼一声,意识已飘远。
「呼……呵呵……」法鲁席尔拖著伤痕累累的身体走近,露出胜利的笑容,道:「你的能力在下接收啦。」
「站在那,不准过来!」夏笙夜快一步挡在洛贺里身前,道出绝对肯定的指令。
法鲁席尔抬眼一看,笑道:「别急……等在下吃完他,再好好疼爱你。」
对此时的法鲁席尔而言,当务之急可是补充能量,可这脚明明要往前跨却踏不出去,试了几次也是同样结果,不禁开口问:「你做了什麽?」
夏笙夜懒的理他,蹲下身查看洛贺里的伤势,这一瞧差点掉出泪来,窸窣二下赶紧用衣料堵住腹腔出血处。
知道狄牙有法子救他,也知道狄牙一定会在日落前回来,可现在离日落还有一段时间,他的伤哪有办法等。
霎时,一抹阴影让夏笙夜抬头一望,来人竟是法鲁席尔。
为什麽他还能动?
脑子才闪过疑问,已被一股力量弹开,才要站起,却发现动弹不得,看他抓起昏迷的洛贺里,气的大吼:「放了他!」
「别急……」
法鲁席尔的状况明显比刚才差,只见他念念有词,洛贺里口中也跟著溢出水蓝色气流。
这情景,曾经见过,就在必卡厌厌一息的时候。
心一急,再不甘也只能开口呼唤:「必卡──!」
这声呼喊当然传不到暗夜之地,但裹在茧中的人还是从沉睡中睁开眼。
内心一阵躁动,全身汗如雨下,手一挥,拨开覆在身上的银白蚕丝。
看身体并没有发出警讯,必卡也稍稍安了心,这一醒才发现自己睡太久了,察觉周围的防护又增加,知道是狄牙的多事,不禁莞尔哧笑。
身形一晃来到广间,见人就问:「进行的如何?」
「人类的东大陆已在我族掌控。」
「异度空间的也逐渐稳定,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族便能自由进出人类世界。」
「王主……」
听没几句,必卡的思绪已飘到百里远。
入不入侵人类世界他根本没兴趣,成功与否更不在意,他要的只是安抚人心的效果。
这段期间的安然无恙就是最好成效,起码让那些野心甚大的暗魔使有了入侵人界的伟大目标,忘了找他晦气。
目光一扫有头火红发丝,眼神却冷的像冰的暗魔使身上,眼一勾,倏地起身:「冷泠,进来。」
允许下属,听取进度,时间虽短,该做的也确实做了,既然例行完公事,必卡也不多留,任凭众人的慰留声回绕空气中。
一进入水晶之地,必卡卸下层层结界防护,好方便冷泠进入。
见他的面色难看的很,必卡不禁笑问:「这麽静?」
「王主。」
听见应有的称谓,必卡满意点了头,才开口道:「他有什麽动静?」
「没有。」
听到这答案必卡稍感欣慰,也知道冷泠要的是毁灭和破坏,既然自己已醒,这工作自然不想假手於他人:「出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
这话无疑是允许令,冷泠心里开怀,却好奇一问:「王主,为什麽要冷泠盯狄牙?」
必卡呵呵一笑,道:「因为他知道了不能知道的事。」
聪明的暗魔使绝不会开口发问,偏偏冷泠不是,他的野心和胆子不成正比,就是熟知这点才敢在气弱时见他,哪怕告诉他这麽表面敷衍的话,他都会当成是委予重任。
「需要冷泠杀了他吗?」
必卡哧笑,他的反应永远如自己所想,十三暗魔使中就属他最好掌控,手一挥,道:「出去吧。」
遣走冷泠,必卡才认真思考杀与不杀的问题。
只是饶他再怎麽想,还是找不出必杀的理由,而现在,溃散的魔气已恢复正常,甚至还提升许多,根本不需要顾虑狄牙的任何心眼,更何况这段时间他还替自己守著他。
摸著胸口的刀痕,必卡会心一笑,想他愿意一起走上死亡之路,那股甜就窜满心头。
只是,嘴边的笑容突然敛起,养息的这段期间想的都是他,想的都是曾经相处的点滴,但为什麽只有这伤疤才有得到幸福的感觉。
「贺里……」细细的呼喊含著满满思念,身形一晃,无声无息地离开凄冷的暗夜之地。
「贺里!」夏笙夜一声惊呼,猛地跳起身子。
「醒了就付钱。」
「血赤者!」一看到他,夏笙夜就恨的咬牙切齿,问:「贺里呢?」
「杀人的还是被杀的?」
夏笙夜一翻白眼,还记得如生命般的气流从洛贺里口中窜出,正当绝望时,他竟然突然清醒,血红犀利的眸子并出骇人的杀意,眨眼间,耀眼的绿色利刃从法鲁席尔的胸口岔出。
法鲁席尔死了没,夏笙夜不知道,只知道那失控的人正朝自己而来,而他的神情全变了样,任凭怎麽呼喊都唤不醒他。
想必杀自己绝对比杀法鲁席尔还要省时,正当绿色刀刃迎上之时,一股无形之力已让他脱离险境。
只是後来的事全无印象,面对粗暴的救命恩人,夏笙夜自当不给好脸色,愤地一吼:「杀我的那个啦。」
「哦,顺手挂了。」
「你说什麽!」夏笙夜一把揪住他,难以置信的吼著。
「开玩笑啦,人在房里。」
才刚站起,夏笙夜就感到头昏眼花,蹒跚一癫差点摔回位置上。
「别激动,你撞到脑袋了。」
「不是你我会撞到!」这提醒让夏笙夜甚感刺耳。
三步并二步的冲进房里,瞥见躺在塌上的洛贺里就冲了上去,迅速扯开他的衣服,找不到任何伤势後才松了口气。
「早治好了。」
「谢谢。」夏笙夜由衷感谢,若不是他恐怕他们都得要死了。
血赤者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将手伸出:「谢谢不能当饭吃,酬劳。」
看他活像个讨债鬼,夏笙夜不禁莞尔,而他会这麽嗜钱如命也是自己给的设定,身一转,递上五十万法克的支票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