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人儿(下)(穿越时空)+番外————精奇嬷嬷
精奇嬷嬷  发于:2009年10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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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玉,你先冷静的听我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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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玉勉强的坐在软榻上,真的很勉强,他听了众人的话,不禁有点回忆起自己消失的智

商。

    是啊!为什么没想到是一场新的戏呢?只不过是演给方唐看而已,为什么会想不到呢?

    师父在他被文汇带走时就回到了花庄,原本被方唐的人困在瞿塘山,结果刚好遇到了出

岛的云海行,这才得以顺利脱身,回到花庄时正是怀玉失踪了三个时辰之后,本来大家打算

救出怀玉再做进一步打算,可谁知怀玉被藏得隐蔽,众人心中没底,幸好纳兰这时候来花庄

,让众人一颗心落了地,也就是这时接到了方唐的来帖,帖子和文汇用的那个大致相同,所

以大家将计就计,想要利用这次了结了方唐的怨念。

    小酒的剑已经被云里改造过了,机关一开就能制造出中剑者身死的假象,虽然由于宋放

的莽撞险些真的受重伤,最后还是化险为夷。而本来也是想用这一招逼退方唐的,哪知道怀

玉的突然发难和文翔的……

    “那么纳兰是知道一切了?”怀玉的声音还是淡淡的,屋里众人都因为他这声问句黯下

神色。

    “他知道你就在凤凰楼内之后,及时来和我们商量,因为暗中吩咐了文汇看顾你,他便

决定参与我们的计划,却未提过会这么……”鲁莽……

    “恩,是太不考虑后果了,他的尸身呢?”怀玉轻触了一下额头,淡淡的看着大家,花

景轻轻一叹,“在隔壁。”

    他走的很慢,至于为什么阁楼一战只有小酒和宋放两个人,已经可以解释了,因为他们

要蒙蔽方唐,宋放一死,算是了结了恩怨,算是一个句点。可惜整个计划看来轻松,没想到

出了一点意外。

    文翔最了解他的师父,他若不是做好了这种准备,又怎会轻易死了。他是为了了结一切

而死,他是为了自己而死。

    “玉儿……”

    “我去看看他,你好生休息。”怀玉没有看向宋放,他不知道自己的喜悦和哀伤多么突

兀的同时出现了,更是不知道自己要如何面对宋放询问的眼神。

    “放心,只是去看看。”

    是啊,他明白自己现在看起来像是要殉情而去的烈女子,但他无论怎么看都还是男人,

从里到外,不会改变。所以他不会寻死的,真的只是去看看。

    他要看看这个为了让他不再动摇的死人是否是一脸后悔的表情。

    怀玉看到死去多时的纳兰反而很平静,比之前更加平静,甚至是寂静,“灵魂司,救他

。”

    “怀玉啊,真是救不了啦,你师父也救不回,就算我找回他的魂魄也是无济于事啊。”

悠闲的浮于半空的灵魂司看着怀玉的样子勾出一个笑来,“他死了你就无牵无挂了,也没有

人再让你动摇,你也会健健康康的过完这一生,难道不好吗?”

    怀玉蓦地回过了头来,闪着某些光泽的眼眸很认真的看着灵魂司,“找个身体给他还魂

!”

    “喂喂,你以为我们不用负法律责任吗?被发现是会受罚的!”

    “是吗?那如果我死后投诉你,不知道你会有多惨呢?”

    灵魂司抽出一支手指,指了怀玉半天,却始终说不出话来,“你……你……你休想威胁

神仙!”

    “如果你能救他,我就不会再给你添麻烦。这个条件不错吧。”

    “是真的没救了。”

    “……”怀玉轻轻起身,一伸手居然扯过了灵魂司的身子,“想再死一次吗?”

    “唔……你怎么……你怎么能碰到我?!”灵魂司挣扎着要怀玉放手,“你居然碰得到

我,你辟谷了?!”

    “那倒没有。”怀玉勾手在他脸上打了一拳,“只是能碰倒些不存在的东西了。”

    “你,你打我!!”

    “如何?”

    “你打神仙,我跟你没完!!!”

    “你救他。”

    “救不了!”

    “现在呢?”又一拳结实的打在灵魂司脸上,怀玉的眸光中有些东西寒的让灵魂司也发

起冷汗来。

    “说不行就不行,他都死透了!”

    “我没听清楚,你再回答一遍。”一击黑虎掏心将灵魂司吓得忙化了下半身,除了怀玉

抓住的地方,他甚至想要整个逃遁回去。

    “呜!我说我去找找……”

    “那你快去快回。”淡淡的叮嘱,一撒手,灵魂司像等待这一刻一样迅速消失无踪。

    怀玉坐回床侧,对着一直隐身窗外的人说道,“纳兰会没事的。”仿佛说给那人听又像

说给自己听。

    纳兰文汇慢慢离开了窗子边,伸手耙了耙发丝,“你果然有问题。”

    “比你要透明多了。”

    “哥哥就拜托你了。”

    “不送。”

    “……真的拜托你。”

    “知道。”

    不再分神,怀玉看回床上的尸体,连死都美丽的妖异的男人,唇边这若有若无的笑意是

为了什么呢?

    “你以为死了就能永远待在我身边呢,还是想要我一辈子记住你?”

    “死是很冷的。”

    “你是猪吗?”怀玉白玉凝脂的手指拂过纳兰乌亮的发丝,再也不愿拿开,手就像胶着

在上面,仍然带着纳兰生命气息的这个地方。

    “不,你不是,哪有这么帅的猪……”

    “你要是醒了,我一定揍你!”

    怀玉自言自语的呢喃,当他发觉自己并没有落下半滴眼泪才明白什么是哀莫大于心死。

    原来这么难受,难受到连哭出来都做不到啊……

    静静的伏在冰冷的身体上,熟悉的龙檀香气味弥满鼻尖,“你都死了还这么好闻?你是

在折磨我吗?怪我不坦诚?怪我无法抛开一切跟你走?”

    “是了,你怪我,所以才这么折磨我。”

    “你何不带我一起走了……”

    没有人敢来安慰怀玉,花景也明白,连她都救不了的人是天命尽了,纳兰文翔的死让他

们的胜利看来不那么让人振奋,甚至因为浓到化不开的悲伤感染每一个人的每一条神经。

    白梅园里原理坐在白玉石桌边,桌上的酒盏还没碰到,指尖已经染上了它的凉,原理微

闭上了眼睛,“你敢毁约,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你要做什么?”留火迟疑的看着原理,他的话里说的明显就是那个已经死了的人,他

们有酒约。

    如果原理说要鞭尸泄愤,留火也只敢点头而已。

    “还有一个办法。”

    “嗄?”

    “还有一个方法。”

    68.未央之冬

    树上的叶子飘下了最后一片,冬天来了。

    纳兰的尸体送出花庄已是半月前的事,楚怀玉在白梅林里坐着,懒洋洋的卧在湘妃竹榻

上,旁边是一个半人高的暖炉,看了眼身上围着的大氅,氤氲纹勾勒的海棠花纹样映着冬阳

,闪烁惑眼。

    眼中留下一抹宁静,这件美丽的裘袍是五哥拿来的,用在他的身上怎么看怎么觉得浪费

,但是想起五哥当时的神情,不收怕是不可能的。

    到底是冬天了,从进入冬日的第一个时辰起就刮起了北风,从西伯利亚吹来的寒风没有

任何阻挡的袭向了这个南面小城。楚怀玉至今都不清楚这个云城在大陆板块的哪个位置,但

是在哪儿又有什么关系,这里是哪里,他都还是楚怀玉。

    纳兰被云海行带到凌霄山去了,据说是云老前辈的师门所在,一群辟谷的‘凡人’,怀

玉希望他们不会让他失望,灵魂司也护着他的灵魂跟去了,一切只等结果,而难耐的就是等

待的过程吧。

    真的好折磨……

    胸口突然出现一丝刺痛,怀玉抓着胸口苦笑了一下,又不是中了情花毒,怎么总是一想

起纳兰就犯病。血丝沾在嘴边,怀玉拿起桌几上的方巾擦了下去。

    那日自己强行冲破最后的界限,一是伤了经脉,二是到了不知是什么的境界中。本来就

被锁骨钉磨损了大部分的血气,如今又是相思入骨,怕是没的救了。苦笑。

    他要是活着就好了,自己也不用再受折磨,到时就可以统统放开,放开所有,忘记自己

亏欠的东西,忘记自己辜负的人,离开这个世界。

    怀玉脑中念头一闪而过,想起自己答应灵魂司的东西,原来契约本身就带着约束力,只

是移情就这么吐血,要是再幻想着和纳兰在一起,岂不是就要魂飞魄散了。

    果然还是不行啊。

    梅林中静谧的让人很舒服,怀玉压抑着身体中翻腾灼烧的疼痛,突然回忆起纳兰抱着他

穿越枫树林的时候,那人优雅的笑着,就好像他是爱笑的人一样笑得惑人。

    笑得那么好看是为了什么?为了让我时刻记住你,为了让我为了你交待出自己换来的生

命吗?

    纳兰,我也许一直在动摇,都怪我对不对?可是你不是我该遇到的人,我不能,你知道

我不能。

    一直躲避着宋放,只是看一眼他的眼睛都让怀玉变得不知所措,动摇,原来是这样的东

西啊。

    活着,爱自己一直爱的人,死去,为了一个动摇。

    不是,不能,是,也不能啊。

    为何看到纳兰挡在面前时怀玉释然了呢?

    那柄黑到刺眼的剑穿过纳兰的身子时,怀玉几乎要尖叫出来,结果他居然能十分平静,

能静静的看着生命从纳兰身上流失,只是皱了皱眉落着泪,只是心痛。

    原来是那么的痛啊,纳兰的笑容像入骨的毒药,沿着每一根神经侵占他的全部,连着他

的理智也吞没了一样!

    要怎么样呢?

    到底要怎样?

    难道像云娘娘离开时说的那样,把自己放下,再去看看这场爱,是不是值得呢?值得,

还是别的什么感觉其实全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在他心心念念祈祷纳兰复生的一瞬间,胸口的

疼痛让他分不出那是属于背叛还是爱情。

    就是这么难以得出结论的东西啊!

    “少爷,吃药。”小豆儿端着白瓷药盅站在梅园外有一会儿了,怀玉虽然一直衔着莫名

的笑意,眼中却是化不开的浓雾,这种陌生的感觉将小豆儿惊得心里一阵空落。

    “我没有病,为何还要吃药。”怀玉皱成一团的小脸缩进毛绒绒的衣领中,他喜欢冬天

,但他怕冷。

    “少爷。”

    “不要喝了好不好?”

    “你要是不喝,小豆儿就去给您炖补品了!”

    “拿来我喝。”

    怀玉知道自己让所有人都在担心他,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摆脱自己这样的状况,就像无

法再次飞起来的折翼小鸟,即使有心,却无力。

    小豆儿因为他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开始钟情于炖各种养血补气的东西,在怀玉终于受不

了这种荼毒后,小豆儿终于稍稍控制了一下自己泛滥的炖品,他的担心都写在脸上,其他人

则是假装不担心,实则内心的担忧却是一样的。

    让我如何对的起大家……

    “少爷,外面这么冷,还是进屋吧。”小豆儿给暖炉中又添了些炭,即使再暖和,风也

还是很冷的。

    “我想看梅开。”

    “可是它一时半会都开不了啊!到时候小豆儿告诉你好不好?”

    “我想看着它一点点的开。”

    “少爷……”

    “恩?”

    “你当小豆儿是弟弟一样对吧?”

    “恩。你和我的弟弟一样,一模一样。”

    “那你就听弟弟一句话吧。”

    “呃?”怀玉偏过头看着小豆儿,眼里突然含了泪水的小豆儿却露出镇定非常的表情。

    “你说。”

    “你爱他就到他身边去吧。”小豆儿的声音夹杂着哭音却异常坚定。

    “爱谁?”怀玉突然不想面对这样剔透的一双眼睛,一阵寒冷的风刮起他腮边的发,他

的问句却好像失了基甸的高塔,轰然溃倒。

    “你是爱着他的,你爱他就去他身边吧。”眼泪断了线一样成串的滚落,小豆儿也不去

擦,只是定定的看着怀玉,“不要管你是属于过谁的,你的心在哪儿就去哪儿吧!我不要看

着你一天天的衰弱!我不要我最心爱的少爷一天天的从我眼前消失!”

    怀玉怔怔的看着小豆儿,这个一面胡乱抹着眼泪一面大声嚷嚷的少年是他成为楚怀玉之

后第一个知道他身份的人,他给他无微不至的关怀,给了他支持和信赖,不管他是不是那个

值得他侍奉的少爷,只因为他是他。

    “我不会离开的。”支起身子,怀玉招手叫过小豆儿,“不要怕。”

    小豆儿伏在他的肩上不住的掉眼泪,他以前几乎是不哭的,但是不知道何时起,他学会

了哭泣,学会了表露,学会了发泄自己的情绪。

    一切都是遇到怀玉之后吧,这个明明在笑还会让人悲伤的不再是他的少爷了,如果他能

,他真的想给楚怀玉一切他所要的东西,这就是他想表达的。

    “所有人都希望你活着,而不是生不如死!你醒醒,你醒醒啊,少爷!你睁着眼睛都让

人觉得不安,在你睡着的时候,我多怕你就那么消失了!你知道吗?寨主夜夜站在院外,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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