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游汉镜(穿越时空+女变男)上————Candy唐
Candy唐  发于:2009年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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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不曾想,穿了……

  原想当个安安分分的米虫弟弟,躲过金融危机再设法回家,不料身不由己卷入一场谋杀。卷款逃走途中,巧遇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小羊倌,结伴上京。

  投奔了岳父岳母家,没想到指腹为婚的媳妇儿香消玉殒,只好跟着身为太学博士的大舅子混饭吃。于是从大地主的小儿子摇身变为风流才子的小妾,刚刚忍痛放弃了当将军夫人的大好机会,又险些被“通吃”皇帝留在宫中。

  嬉笑怒骂之后,原来谁都未曾逃脱宿命的轮回……

  在水一方的佳人啊,何以寄去我无尽的思念……

  主角:斐涩琪(夏商商),司马灮,斐郡瑜

  01-魍魉之匣

  今天天气真好。

  凉风从车窗溜进,吹拂在额上脸颊上,

  带着些许故乡气息,多么令人舒服。

  连日工作的疲惫令人沉沉入睡。

  正当在恍然睡梦中梦见昔日时,

  一名男子悄然坐在面前的座位。

  他的肤色苍白,看不出是年轻还是年老。

  有着一张睡眠惺忪,仿佛人偶般的脸。

  在这么空空荡荡的车厢里,为何特意坐在面前呢。

  细细地反复思考。

  男子带着一个箱子。

  非常宝贝地放在膝盖上。

  有时他也会对箱子说话。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想看清箱子里究竟放了什么,

  但因睡意实在太浓而作罢。

  或许里面放着壶或花瓶之类吧。

  是个大小适中的箱子。

  男子有时也会发笑。①

  ——

  “呵。”

  我一哆嗦,手中正读着的小说就落到了脚面上。对面不知何时坐进了一位貌不惊人的男人,带着一只红白蓝条相间的蛇皮袋子。袋子塞得鼓鼓囊囊,靠边塞在桌子下面。男人捧着一个四四方方,用牛皮纸包得马虎的东西,刚刚困倦地打了一个哈欠。

  一切正合了手里那本书的情节,想到书中描绘的那只装着人头的匣子,对面前的人不由生出了几分畏惧。趁着弯腰捡书的机会,我偷偷地瞄了一眼男人手里的东西。牛皮纸的里面露出了暗红色的木头雕花的图案,看起来是有年头的东西了。

  北京这地方多得是稀奇玩意儿,动辄就有着成百上千年的历史。可我从小就听外婆说上了年头的东西能成精,因而对古董这类玩意儿总怀着敬畏之心,避而远之。

  列车从北京西站驶出已经快一个小时,熬过今晚这个漫漫的长夜,我就能回家了。金融危机来袭,公司大幅裁员,转眼成了无业游民的我蹲在租来的小屋里想了三天三夜,最终决定还是回家先蹭几顿老爸老妈的饱饭再做打算。

  “呵。”对面的男人又打了一个哈欠。

  打哈欠传染,顿时也觉得长夜有些难熬起来。心里后悔着不该为了省那几百块买了坐票,我把书垫在了胳膊下面,趴在桌子上打起瞌睡来。

  车厢乱糟糟的,东北大叔嘬的老白干儿充斥在各种体味的车厢里发酵,不知道哪位大哥把鞋也脱了,连座位中间的走道都坐满了人,一个襁褓之中的娃娃正嚎啕大哭……

  睡意正浓之际,腿边的蛇皮袋一动,触到了我的脚。坐了太久,腿有些麻了。我皱了皱眉头,抽出一只胳膊去揉酸麻的双腿。感到对面的男人站起来,蹭着桌沿离开了座位。我恍惚间似乎看到他歪歪斜斜地走出了这节车厢,又似乎自己根本就没睁开过眼睛——头好重哦,好像几辈子都没睡过觉一样。

  桌子上用牛皮纸包着的东西已经被拆了开来,是一方精美的木盒子。雕花刻得异常精美,上面的红漆应该有些年头了。我揉了揉惺忪的双眼,视线依旧还是白糊糊的一团雾。

  “呵。”

  箱子里发出了如同书中所描述的那般清脆的声音。期期艾艾,分不清是男是女。

  我忘了外婆的告诫,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抓住暗色老化的铜扣,翻开了盖子——

  淡淡的檀香的气息扑上脸来。我又揉揉眼睛,依然还是看不清楚。我于是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木匣子把车厢里的光线都吸收了似的,底部黑洞洞的一片。我把手探进去,摸到一个圆形的轮廓,好像一个钟盘样的东西。

  “呵。”

  深沉的黑暗里悠悠然又传来凄怨的一声低唤,我惊得还未来得及缩手,顿时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我的指尖迅速延伸到整条手臂。

  触电?

  我只见到一个旋转的黑色漩涡在眼前一闪,然后整个人就轰地一下失去了知觉。

  好诡异的梦。

  做梦的话应该能醒来吧。

  醒来的话一定还在列车里。

  醒来就到家了。

  ①摘自《魍魉之匣》

  02-借尸还魂

  好闻的香气。

  好像外婆家的刨花的香气。

  是木头的香气吧,甜丝丝的。

  小时候看到外婆把刨花收集起来,晒干水分,每天早上点煤球炉用。那种炉子会冒好大的烟,外婆就一边咳嗽,一边把点燃的刨花塞进去,最后添上自己制的煤球。

  好遥远的事情哦。

  可还是想念外婆每天早上给我热的白米粥。还有刨花的甜甜香气——

  “商商!要迟到了,还不赶紧起床!”

  一惊,梦醒。

  老妈的怒吼似乎还在耳边回荡,然而脑子已经清醒了。

  原来已经不是那个每天早晨踩着铃声进教室的学生了。

  原来已经长大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美滋滋地伸了个懒腰。睡得那么久,天该亮了,列车也该到站了吧。

  回家喽!

  我睁开眼睛——咦,漆黑一片?!

  转向左边的车窗,黑得不见五指!

  慌忙伸手去摸窗子——硬邦邦的,是墙吧!

  不对,等等,我怎么躺着呢?明明买的坐票!谁给我送到卧铺车厢来了?

  好人哪!

  我感激涕零地坐起来。

  咣当一声,脑袋撞天花板上了,顿时眼冒金星,又倒了回去。

  “Shit!”我恼火地一瞪脚,传来咚的一声闷响。这车厢也太矮了,才刚抬头就撞到脑袋。我缓过神来,摸到另一边,准备下床。

  摸,摸,摸,一溜儿都是墙。

  我躺回去,瞪着头顶低矮的天花板,胸口那一阵狂跳,连气都喘不上来了。鼓起十二万分的勇气,伸手去摸天花板。依然没有出路。

  我抽着长气,全身绷得紧紧的,紧张得竟在北京的冬天里冷汗直淌。

  身子下面,硬板的床咯得我的背生疼。

  木头。长方形。没有窗户。

  直觉不是好东西。

  我咧嘴要哭,可是吓得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老爸老妈,女儿我被坏人拐卖了啦!

  我那一个悲痛啊。早知道那天晚上就答应趴趴熊了,也好过白送给穷山沟里的老光棍啊!

  我的趴趴熊,呆是呆了点,可是长得倒也不坏,只要不开口说话,看着也挺舒心的。还有隔壁公司的小眼镜会计,虽说约会时太抠门了,只舍得去KFC,可是至少生日的时候还送过我一支钢笔。还有,还有,部门里刚来的小弟貌似也跟我眉来眼去了两个多月,要不是我被老板扫地出门,现在应该跟小弟学韩剧的男女主角在北京的雪地里浪漫着吧。

  报应啊,报应!

  谁让我一边跟小弟在办公室调情,一边还去跟小眼镜会计相亲。最可怜的趴趴熊,嘴笨被我欺负不算,还被拉去陪我跟小眼镜看电影。我还美其名曰——《锵锵三人行》!

  “快点,快点,高财,就在里面……”忽然,外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说话的声音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

  “哪里有什么怪声?”另一个陌生的男声。

  我一听到外面有人,啊的一声发出一声怪叫,“救命啊,救命!”一时间,激动得拼命踢打锁着我的怪箱子。

  “哎啊……!”

  外面的两人同时惨叫,噼里啪啦,稀里哗啦不知道碰倒还是撞倒了多少东西,只听方才那个声音尖细的女孩子惊叫了一声,“不好了,着火了!”

  着火了?着火了把我也弄出去啊!怎么也给打个119再跑啊!好歹我也值几个钱的。我吓得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一边用膝盖和胳膊去推四周的木板。头顶的木板不情不愿地挪动了一小下,我一喜,赶紧手脚并用,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撑起头顶的木板——

  厚重的木板移开了一个角,外面的火光透了进来,一股呛人的烟雾随即也涌进来。我一边咳嗽,一边扒开那个角,木板又往外移了两寸。烟雾更浓了,我必须赶紧从这里逃出去。

  关键时刻,也不见有英雄来救美。这年头,什么都得自力更生。我双手攀住那一角空隙,推,推,推——

  终于掀开来了。我坐起来,这才看清了外面的情形——灵堂啊!再一看,自己坐在棺材里呢!

  “妈妈呀啊……”我惨叫,连滚带爬从里面翻出来。

  这回可算知道吓得屁滚尿流是个怎么回事了。我的小腿肚子一个劲儿抽筋,直接就双膝着地了。不远处,一个火盆翻倒在地,烧到了两边的白色帷幔,又累及屋子中央那几根大木柱子,此时屋子里已经烧得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妈的,都是易燃物,也不见灭火器。消防工作怎么做的!

  我一边骂一边跑,跑了两步,呛得不行,头也晕起来。不行。记得消防演习的时候说着火的时候烟往上跑,得在地上爬。当即,双膝着地,反正腿早就吓软了,四肢着地还靠点谱。

  在浓烟之中爬了好久,连出口都找不到。我才不要死在这个鬼地方!想着就忍不住张口大哭起来。可是,没死就不能放弃!

  于是,一边哭一边爬。

  温度高起来,氧气逐渐减少,皮肤被灼得好痛。我爬不动了,趴在地上直喘气。

  “快,快!”

  屋子外面传来一串脚步声,一直找不到的门“哐”一声被撞开。原来就在距我二十公分的眼前。差点成了冤死鬼!我欣喜地抬起头,谁想一桶凉水哗一声浇了我一个满头满脸。我委屈地摘下脑袋上同凉水一起拨过来的烂菜叶子,刚要喊救命,又被一个人一脚结结实实地踩在背上。

  气死我了!我真的生气了!从地上爬起来,抓起那个踩了我一脚的人,“你猪头啊,走路不长眼睛是怎么的?”

  那个矮小个的男人看清楚我逼过去的脸,竟然眼睛一翻,咕咚就晕了过去。

  “猪头!”我骂了一声,猫着腰从进进出出慌乱不堪的人流中钻了出去。

  我一口气跑到安全地带才停了下来,喘平了气,转身看身后那栋起火的建筑,大火几乎快把它给吞没了。火苗舔着窗棂窜出,眼看就要烧到屋脊。一大群人提着木桶轮流往里浇水,火势却是借着风越烧越旺,压根没有被控制的趋势。滚滚的黑烟已经把那栋原本古色古香的建筑给熏得面目全非。这儿也不知道是哪里的仿汉代建筑,就这么被火烧了怪可惜的。

  “傻子啊,报火警啊!”

  我左右望了一眼,找到一位大叔。他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正站在火场的外围看热闹。我走到他身后,拍拍他肩膀,“喂,大叔,有手机吗?报个警吧。这火太大了,自个儿灭不了。”

  那位胡子大叔转过头来看到我的脸,身子一抖,两眼一翻,咕咚也晕了过去。

  “切。”我提起裙子,寻路准备去找公用电话。不管这是什么鬼地方,赶紧喊老爸来接我回家。

  咦,等一下,我没穿裙子来着。我这才低头看自己的一身衣服——靠,从头到脚的白。我恶心得直跳脚,哪个挨千刀的把我装成这样运到山区卖,真他妈的想得出来。

  我跑回口吐白沫的胡子大叔身旁,不客气地动手翻开他的大包袱。还真有几套好衣服,不过貌似都是演出服,颜色花花绿绿的,还有几件假玉器。此时也顾不上很多,我翻出一件鹅黄色的短衫和粉红色的裙子套上。没想到这衣服做工相当好,料子又细又软,还散发着淡淡的胭脂香气。我又乱翻一通,拣了一块绢丝手帕把头发扎了起来。自己觉得出门不会吓着人了,这才沿着小路往外跑去。

  我前脚刚离开,身后就出现了两个人影——

  “公子,您看什么呢?”

  “没什么,那个背影……”

  我一路狂奔,心中的疑惑也愈甚。这分明是一处很大的宅院。整座宅院为木质结构,房屋纵横错落,屋顶平直。虽然已到了冬季,这里却还满目绿色。一只通体白色的鹦鹉扑闪着翅膀掠过我的头顶飞入了树林深处。我立在一株三人才能合抱的大树前仰头瞅了又瞅,还是不敢断定这片密林究竟是天然形成还是人工种植的。隐约可见密林深处比这株大树粗的还有不少。宅院内回廊迂回,没绕几圈,就把我彻底绕晕了。我正心急火燎地四处寻找旅游标识牌,只听到回廊的尽头传来两个人的对话:

  “迎儿,把这个送到蓉夫人房里去。”

  “哎。”

  一个俏生生的小女孩捧着食盘出现在拐角口。她看起来才十一二岁,梳着可爱的髻,步伐轻快,哼着小曲儿过来了。

  “Hi,小妹妹,能告诉我哪儿有公共电话么?”我一出口发觉自己的声音怪怪的,可能方才让烟给呛了。

  小姑娘一抬眼,见到我,身子筛糠一般一阵哆嗦,小脸蛋瞬间就脱了血色,咕咚一声又晕了。

  “我换衣服了呀。”我低头看自己的粉红裙子,明明很好看的裙子,还吓成这样。不懂欣赏。切。

  我在她散落一地的东西里发现了好吃的油炸团子,于是不客气地抓了四五块,一路吃一路继续往外走。

  走着,走着,我自己也察觉不对劲了。首先,我的这双手就很不对,手腕好像变细了好多,皮肤变得又白又薄,一根根淡青色血管在皮肤下都能被看得清清楚楚。还有,我上礼拜刚做的水晶指甲哪儿去了?

  我正低头研究自己的手,没察觉打横里冒出几个人——看起来是哪个表演队的,旅游景区里常见这类工作人员。他们全穿着长可曳地的紧窄服装,袖口宽大,看起来有些象汉代有名的曲裾深衣。一定是听说火灾去救火的吧。我一边想着,一边把最后一只团子塞进嘴巴。

  虽然黑天瞎火的,脸看不清楚,不过我一眼断定中间那个人必定是这群人的头儿。在公司里混了这么几年,唯一学会的就是在任何场合下认清领导。那个男人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好怪,他没有晕倒。

  “那个,”我比划了一下来时的方向,“那边起火了,我想找个地方打电话,你们谁带着手机在身上?”

  一帮子男人没人搭我的话,一个个看着我不动。我又说,“那麻烦你们告诉从哪条路出去,我去找公共电话。”

  “公子,此女甚为可疑。”一人附耳上来,同领导打小报告。

  我毫不淑女地撑着腰,一脸的不屑,“喂,我说那位大叔,那边大火快烧死人了,你们连个电话都不借,是不是太冷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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